袋中,“镜见桑还有在意的比赛么?”
我脱口而出:“明明晋级了不是吗?”
“……没错,比赛是胜利了。”他笑了笑,“但是该体验的、该学习和发挥的我都已经完成了,再打第二轮也没什么意义吧,对我来说。所以,刚才弃权了。”
我一时失了语。
“切,侑士你还是老样子,根本没什么斗志。”谦也摇了摇头,“真不知道你打网球的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想。”
提到网球,我突然想起了刚才他在球桌上的表现,于是改换话题开口道:“话说回来,刚才在乒乓球桌上,忍足前辈用了自己的网球技术吧。”
“……是吗,这点也注意到了啊。”不知为何,忍足完全没有表现出惊讶,“经过刚才,我自己也学到了不少。有关相同的技术在不同场合的运用……”
“……真的不能指导我吗?”
被我的问题打断,忍足在这种时候终于想现出了一丝诧异。他没有立即回答,只扶了扶眼镜,用意味不明的目光望向谦也,而后者也正不明就里地满脸铺着茫然。
“前辈自己之前也说过,并不是所有技术都需要耗费力量的。”我一鼓作气说道,“而且,明明因为拥有那么多技术而被称为‘天才’……真的愿意帮助我的话,只关心手伤是没用的,忍足前辈。”
就像错觉似的,树叶被风吹拂而发出的沙沙声在我耳边被骤然放大了。我无法听见别的声音,只能盯住忍足以确认他没有在说话——而他也确实一句话都没有说。
又过了不知多久,连谦也都似乎看不下去想要开口的时候,忍足终于发出了声音。
“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不答应下来不行啊。”
——成功了?
“……真的?”我几乎产生了不真实感,“之前明明拒绝得那么干脆……”
“如果我说是被镜见桑打动了,会相信吗?”忍足叹了口气,同时表情缓和了些,“我被刚才的话说服了,就这么简单。而且,地区赛快要开始了。在指导别人的过程中,自己也能得到提高吧。我是这么想的。”
我没答话。在苦恼的隧道里看见光芒,我一下子便走出来了。
“……但是,”在我暗自欣喜着的时候,忍足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作为交换条件,希望镜见桑也能答应我一件事。”
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我有点疑惑:“什么事?”
“希望镜见桑也能,”他说,“……在我感到迷茫的时候,为我提供些建议。”
“……建议?”
“不仅仅是网球方面。”他说了一句,便移动开视线,“没关系吧?”
“不仅仅是网球方面……”我怔了怔,“我?”
“实际上是个头脑很清晰的人吧,镜见桑。”他又推了推眼镜,“和部里那些家伙待久了,渐渐变得有点听不进他们的建议了。”
虽然有点奇怪,但也并不是什么无理的要求——比起迹部的价码来说要好上太多了。我不再作什么犹豫,点头答应下来。
“等一下等一下——从刚刚开始都在说些什么啊?”谦也终于伸出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侑士要做什么?”
“要进化到谦也你追不上的地步。”忍足扬起嘴角来,“今年的全国大会见。”
与忍足敲定了在每周三没有部活的下午于离学校比较近的井之头公园进行指导练习,又为了方便联系而交换了手机号码和邮箱,今天我算是达成了巨大的成就。之后是忍足兄弟的自由行时间,如果真的如谦也所说,那么大概还有一顿晚饭。
球类大会并没有结束,学校里也到处可见为比赛也好应援也好而匆匆忙忙行动的学生。御惠应该在篮球馆,我便沿着有樱树的道路往场馆的方向步行。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有兜兰开得正盛,在我的目光触碰到花瓣的一刹那,我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
忍足刚才说……今年的全国大会见?
对了!这么一想的话,谦也所在的四天宝寺中学,在网球方面确实也相当有名,大概说是称霸关西也不为过。那么……莫非谦也也是网球部的?
……原来如此,是兄弟间的比拼啊。这么说来,地区赛的时间也不远了。
一群人的目标与我一个人的目标,从某种程度上也许交错了开来。只因为自身原因而申请了退部也好,又因为自身原因要去挑战以前的部长也好,从头至尾都没有为部考虑过的我,是否是个有点自私的人呢?
就在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毫无预兆地,我的后背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中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