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迹部那家伙当时用了很恶劣的话。‘母猫’之类的。”忍足又摇了摇头,“我认为他只不过是心情不好,但不管怎么样当面说出那种话也太过分了,所以就去安慰了她一句。”
“……像是忍足前辈会做的事。”我点评道。
“然而后来才知道,那位小姐是专门靠用手工料理来接近别人,以套取他校情报的。换句话说,是外校的专业间谍。”这回没有受我的吐槽影响,忍足平静地说了下去,“很可惜,这招在迹部身上不适用——那家伙一眼就看穿了。”
“说到底还不是忍足前辈自己没有看出来吗。”
“什么呀,她的目标也不是我吧。”忍足终于反驳了一句,“但总之,夏休的时候,北园桑不知怎么便联系了过来,说正巧要来东京,因为对那时帮忙解围的事很感激,所以想专门约我当面表达感谢之类。”
“……”我没有插话。
“……本来以为只是吃顿饭而已,再说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想着也不会有什么就去了。”忍足又扶了扶眼镜,“结果那位小姐穿着浴衣来了,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夏日祭吗’的事实。”
我忽然觉得有点好笑——就好像从一开始,在领口的第一个扣子处便扣错了似的。扣错的纽扣一路延伸下来,现在终于进入了保健室这种地方。
……怪不得那天看见的忍足仅仅穿着朴素的衬衫。本来还觉得如果是他的话,为了夏日祭起码会穿得更认真些——或许甚至会穿上浴衣也说不定。
“所以,我没有和任何人在交往。成熟的美人也好北海道的小姐也好,哪边都是泡沫一般的假象,轻轻碰一下就碎了。”忍足说着,不知为何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的同时反而扬起嘴角,将视线转了过来。
现在我又只能透过镜片看他的眼睛了。他倒是相当坦然地望着这边,即使眼镜上的裂纹看起来有点滑稽——不知道他究竟对眼镜有什么样的执念。
“果然为这几句话放弃比赛不合算吧。”他开口道,“后悔了?”
“后悔了。”我随口顺着他的话说道,“但是,还有更遗憾的事。”
忍足换上了略含疑问的表情,我也便不再思前想后,直接说道:“我原本以为忍足前辈那时会穿浴衣出现的来着。”
“……是么?”他好像没料到我会说这种话似的,“对浴衣姿好奇?”
“稍微有点……”我想了想,“也没有那么好奇啦。只是感觉会很合适也说不定——是一时的想法而已,当做没听见也可以的。”
“是吗,这种事啊。浴衣吗。”不知为何他移走视线,自言自语似的重复了一遍这样的句子,没有再说别的什么。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纠结的,甚至忽然产生了点丢脸感,于是改变话题道:“不过,前辈伤成这样的话,乘电车回家也不方便了吧。”
“是啊。不过不要紧,我打电话给家人,让他们下午来接一下就好了。”忍足迅速回到了新话题中,“说不定还是好事,这几天都可以不用训练了。光明正大地。”
……什么心态啊。我在心里吐槽。
“那么,拜托了。”忍足笑了笑,“我的书包放在班里了,帮我取过来可以么?”
“班里?”我下意识地想拒绝,“太引人注目了不是吗,我的话。”
“用不着担心。本身大家差不多都在操场上而不在教室里,而且,自从那种谣言出现之后,我的评价也降低了。”他的神色相当轻松,“感觉反而变得舒畅了,任何事都有两面性不是吗。”
成功被忍足说服,或者说,失败地被他说服,我问了一下座位位置,便走出保健室,往三年H组行进了。结果确实如他所说,我的行动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便顺利完成,让人感觉有点微妙。
然而,刚要回到保健室,我却忽然意识到,时间也离中午不远了。
……本来也抱有愧疚,当做补偿的话,就帮忍足买一份午饭捎过去吧。
这么想着,我掉转了方向,往学生餐厅走去。
等再次进入保健室的时候,校医依然不在,而窗帘不知何故被拉上了,整个房间的光线比起刚才来暗淡了许多。我向床边走了几步,还没放下书包,便发现了有哪里不对劲——忍足斜靠着的姿势虽和方才没什么差别,他的脸却稍稍往一边侧着,即使我已经走到了近前,也没有丝毫要转过来的意思。
……他睡着了。
一旦意识到这点,他平稳而均匀的呼吸声便霎时间放大了几百倍似的,与房间内安静的空气缠绕在一起钻进了耳内。甚至连眼镜都还戴在脸上,这么短的时间内便进入了睡眠,他一定相当疲倦了。
但,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那平静睡颜上的表情,看起来却仿佛已经扫除了一切疲倦似的。
本来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帮他把眼镜摘下来,最后我还是没有伸出手去。暗自叹了口气,我把书包放在旁边,用摆在另外一侧的毯子帮他稍微盖了一下,决定不打扰他休息,只把刚买的便当留下。然而,我刚将便当拿出来,还没放到一旁的桌上,却忽然看见桌上已经摆着一份便当了。
看起来是手制的,并且便当盒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
抑制不住好奇心,我抱着只看一眼的想法将纸条抽了出来,于是一行工整的字迹马上映入了眼帘。
——祝忍足侑士君生日快乐。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