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纪遥不愿相信他,而是不敢放纵自己沉沦下去。
她不敢想象,如果越陷越深,到时候严时序放弃她,她还能不能像上一次分手一样走出来。
纪遥低头,沉默代替回应。
但紧绷的手到底还是渐渐放松,缓缓回握。
好在严时序也不是来逼她立下什么毒誓的,他知道她没有安全感,很多事情还要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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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的行程很快结束,以严时序的忙碌程度,能抽出两天带她回老宅已经很不容易,况且元旦假期也近尾声,纪遥也还要回到学校。
可就是这短短两天的逗留,让纪遥对这片自由浪漫的广阔土地有了归属的期待感。
在这里,好像可以抛开一切世俗条件,谈一场只属于彼此的恋爱。
还是来时高调的军用直升机,要不了多久就回到首都机场的平地,换乘的湾流公务机早已准备就绪。
两人刚要走上舷梯,后面林助理小跑上前,神情看着有些急切。
林助理跟着严时序最久,也是整个秘书办最为稳重的人之一,这副急躁的样子,严时序也有多年没见了。
天气凉,他远远跑过来喘着粗气,热气从口中冒着袅袅白烟,倒是好不狼狈。
“严总。”
“怎么了?”严时序皱眉。
林助急地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刚要开口,为难地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纪遥。
“我先上去。”
纪遥赶紧避嫌,严时序的事她没必要事事过问。
等到纪遥消失在了舷梯口,进了机舱,严时序追随的目光才重新放回身旁把腰弯得更低的助理身上。
“什么事?”
“是严董,放出了消息,说您……”
严时序本就不耐烦,看他吞吞吐吐,一记眼刀过去,“话都说不利索,要不滚回去学学?”
“说您……要和林家联姻……”
林助理一句话说完,大冬天的冷汗都要流下来。
自家老板和他父亲的关系向来紧张,虽然不知缘由,但这些年没少明争暗斗。
好在严时序能力出众,就算和他父亲对着干,带着他们一群新人依然杀出一条血路。眼看就要分庭抗礼,没想到严父在工作上占不到便宜,跑到儿子婚姻上大显神威。
但这大清早亡了,婚姻大事,不和当事人商量就做决定的行为,他老板会发多大的火,他想都不敢想。
他没敢抬头,自然没看见某人逆风中笑得冷酷无情,只听见往日沉稳镇定的声音更添了几分刺骨的伤寒,“我还没动手,他倒是……迫不及待。”
严时序在机场的翻飞的狂风中站了近十分钟,等眼角的疯狂暗涌尽数压下,才缓缓登上舷梯。
纪遥窝在单人的调节沙发里,看上去有些拘谨,见他回来,虽然面上满是担心,但忍住没问,只努力装作寻常道:“回来啦。”
“嗯。”
严时序走到旁边坐下,握了握坐在温室却和他同样冰凉的手,锁住她的视线开口,“就没什么想问我的?”
“难处理吗?”纪遥避重就轻。
“还好,就是恶心。”
男人的指尖用了些力,在她白皙的手背上留下了浅粉的指痕,“不问问我发生了什么事?”
“严先生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
男人挑眉,嘴角噙了些闲散的笑,“这么懂事?”
纪遥瞪他,想抽开手却较不过男人的劲。
“好了,不开玩笑,”严时序把她揽在怀里,“我没什么不能让你知道的,我的事,只要你问,我保证不瞒你。”
“谁要听!”
“好好好,你不想听,是我非要说行了吧,”严时序扯过了边上羊绒毛毯,铺开了裹在纪遥身上,收了方才语气里的玩闹,“我这边出了点事,这次不能陪你回去,不管听说什么,看见什么,都不要相信,等我回来。”
到底是他眼底的郑重让人安心,又或许恋爱中的女人总是有几分迷离的盲目,纪遥最后也没问,只是沉默着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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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深夜,纪遥独自躺在客舱房间的大床上,也是睡睡醒醒。
严时序不在,她独自享受这些普通人永远也接触不到的待遇总是有些心虚。
尽管身旁的工作人员依然尽心尽力,但她难免拘谨。
经过长途的飞行,到了南城机场已经接近晨曦。
天光大亮,纪遥在机舱打开时闻到了熟悉的空气,外边再好,到底这一方才是属于她的天地。
下了舷梯,看到竟然有两个人接她的机,就是这两位略有印象的人的面相未免……
“纪小姐。”
来人是江家兄弟。
“额…你们好。”
“我们受严先生委派,以后是您的保镖兼司机。”
之前只是暗中保护,但既然先前在纪遥跟前露了脸,也没必要再隐匿下去。
虽说是为了纪遥的安全,但她一个普通学生,这两位要是跟着她未免太浮夸了点。
她看了看并肩而站像堵墙似的两人,又看了看身后那辆比人还要夸张的小金人商务车,无奈扶了扶额。
两位门板分坐前座,纪遥在后座斟酌半天,还是决定对严时序的安排做出调整。
“那个…两位怎么称呼?”
“江霖。”
“江契。”
“两位辛苦,我叫纪遥。”
两人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了看后座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