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连忙正坐,神色极为严肃。
“顾麟是南延顾氏出身,顾氏有一座功法武库,有朝一日你可以去那里看看,对你只会有好处。”
“你剑使得不错,又是讲究招式迅疾。我记得顾麟手中就有一本《三十六路鱼肠剑》应该很适合你。”
短褐男子似乎是说了太多话,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十分自然地从桌上倒了一杯凉茶,仰头灌进嘴里。
然而等他搁下茶杯,林云立即给他添满。
少年双手捧到夏良面前,由衷感谢道:“谢夏大哥指点。”
夏良难得笑了。
“如今倒是从大人变大哥了?挺好。”
林云挠挠头,尴尬地笑着。
他空有仙府,但缺少武道修炼的功法秘籍,除了一套太祖长拳,他真的连本剑谱也没有。
夏良确实是为他指了明路。
“指点谈不上,说把你绑上船,对我们南延有利。况且我帮你并非没有私心,事有一件想问你。”
“什么?”
“丹霞洞天灭门的事,你究竟知道多少内情?”
林云呼吸一滞,却还是克制住了所有情绪。
夏良知道少年谨慎,害怕自己这是在诓他,索性将话摊开来说。
“你从炼丹山附近出现的事村里不少人都知道,况且身边还跟了只云猫。云猫是妖兽,但凡聪明点的人只要稍微联想便会起疑。
所以,我给石虎下了点药,那种药可以让人不知不觉中变得知无不言,他自然道出了在山神庙的事。”
“至于剩下的事我从何得知,只能说……是秘密。”
林云叹了口气,老老实实地坦白。
“我不过是一个杂役,连内门都没怎么去过,丹霞洞天灭门时,无非是因为命大才得以活了下来。我只知是魔门所为,其他的便一概不知。”
“行,和我查到的差不多。”
夏良点了点头,随即结束了对少年最后的试探。
他生性谨慎,自然不会任由一个不明不白的人入南延军籍。
……
翌日。
由于战事吃紧,夏良决定即刻赶回军营。
他这一回,自然要把林云带上。
离别之时,石虎与李家众人皆来道别。
岑瑛站在门口不知是气恼还是不舍,跺着脚道:“臭小子!好端端的,为何突然要从军?”
林云只好和她解释,武道修行终究安逸不得,生死夹缝之间才能有所道悟。
岑瑛知道他并非贪图享乐、贪生怕死之辈,心中亦是赞赏他的志向,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紧接着从腰上解下了一枚绣着红樱的香囊。
“香囊里装的是我从上元观求来的平安符,你一定要平安归来。”
林云手里攥着香囊,心里顿时翻起一片波澜。
可终究少年只是红着耳根,低头道:“多谢岑姑娘美意。”
“只是谢么……”岑瑛踮着脚,在他脑门上敲了个爆栗,“别忘了我!我、我等你回来咱俩合伙做生意!可千万别忘了!”
少女满眼不舍,可不知为何话到嘴边却始终无法表露心迹,只能赠以平安福。
少年跟着夏良跨上了鳞马,他抱着小白一边走,一边向后挥着手道:“知道了,姑娘也请多保重。”
“笨蛋!”少女泫然欲泣。
直至后来,少年渡过青砚江时,才恍然想起那个送香囊给他的姑娘。
可终究是,人生只若初见。
年少时暗生的情愫,还未来得及抓住,便已是白了头。
……
长丰县新建的练兵营很大,林云到时已经有不少从别处赶来的兵马在此操练。
如今西陵来犯,吴郡首当其冲。
长丰县离萧山隘最近,且有多条官道直通吴郡腹地,自然是兵家必争之处。因此新建的兵营不仅作为吴郡新兵训练所用,更是直接成了位于萧山隘后的第二道关卡。
林云便是在一片震耳发聩的“呼呼喝喝”声中,见到穿着棕色半身皮甲的顾麟。
不同于那日县衙初见,顾麟换上贴身的皮甲倒是真显得俊俏。
他刮净胡子,收起平日的嬉皮笑脸,正经严肃的模样倒是让林云忍不住想到了吴庆。
不只是神似,顾麟长得尤为像吴庆。
只是因为经历的缘故,吴庆从来不会嬉皮笑脸,笑起来反而显得温和内敛。
顾麟见了他,立马朝着他大肆挥手。
末了,还不忘捡回威严,“都好生操练着,若是被本校尉发现有人偷懒,今夜且等着都给我刷茅厕去。”
说完他又大步流星踏来,眼中难得地带了点怯意:“没怪我擅作主张吧?走!我差人给你打了一副银甲,二哥带你去看看,当是赔礼。”
林云哈哈两声,倒是发自肺腑地开怀。
“不会。”
顾麟眼中的担忧立马一扫而空,将银甲往少年身上套去。
“上战场之时,除开护体真气,甲胄同样可用于保命。”
林云点了点头没有推辞,十分爽快地收下了这份礼物,“多谢顾二哥。”
顾麟见他喜欢,嘴角勾起笑容。
“对了,二哥给你保荐了个军职,跟夏良一样,是教头。我如今刚升上正八品校尉,按军中规定,最高只能举荐你到这儿了。
待会儿,你沿那边的路过去,尽头是校武场,有个副尉会与你过招。
给你考校的副尉姓黄,善使长枪,刚迈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