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去球部训练吧?
头顶的风扇飞旋,气流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我继续复习,听到教室门开启的声音。穿着衬衫制服的藤真走进教室,他的头发还湿漉漉的,仿佛刚刚洗过澡。他的到来让我心中的担忧稍稍放松了一些,一切解释得通了,藤真现在出现就是为了补习社的晚自习,上次漏水事件也是。
只是我要不要走过去打招呼?或者对上次的事说谢谢?
我咬着笔头,瞥见径直走到固定的位置上坐下,然后开始整理书桌,目的性极强——他来到此就是学习的,生人勿扰。
想着我又低下头复习去了,我选择的是数学活用和化学2的高级班,提前修高三的课程。女校看重成绩,可光凭学校里的讲义根本不够,这就是为什么晚自习留下的人都是「学霸相」,明显是要往名校里去的。
当然在这丛人就两个人最异类,一个艺术生和一个体育生。如果说我提前辅修是笨鸟先飞,那么藤真就是查缺补漏。我不知道他的成绩好坏,但听说他在这里选了社会和理科的特别讲习,意义就不言而喻了:普通人来补习班是提升必修科目,而他来补习班不仅提升必修科目,还学了两门选修科目——既然都知道了,那就学点不会的吧。
可怕又可敬的体育生。
忘记他还能做出大学的化学题,那么再加上一个词:可怕又可敬又非人类的体育生。
我继续做题,奈何我的吐槽很快显灵了,还真是有一道题不会做。我扫视周围的人想要求助,目光最终停在了藤真身上,但立刻又移开了。毕竟,我之前恶作剧过他……
“我还没做到这题。”
“我也不知道……”
我问了周围很多人都找不到答案,干脆走到前排同学的旁边问:“山本同学,这道题你有思路吗?”
山本是个标准的名校备考生,先前绝对不相信我属于「学霸相」,看我的眼神就跟看混子似的,不过经过几个礼拜目睹我坚定不移地坐穿整堂晚自习,终于明白了我是个正经之人,于是会主动和我聊天,不过大多都是些高高在上的话。
“是函数应用题啊,你不会吗?”他照旧阴阳怪气地说。我急着要答案,无视地递出卷子:“你会就行了。”
山本接过我的卷子,在尝试了许久之后又卡住了:“咦,这不可能!”
我插着腰:“做不出的话就算了吧。”
“你说的什么话?我只是还没算完而已!”
我试图抽回试卷,另寻它法:“我说的是我,不会做就算了。”
然而山本不死心地高声说道,就是不松手我的卷子:“你这种态度考试会完蛋的!”
“你们在做什么题目?”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转头发现藤真竟然走了过来。山本感到莫名的压迫感,一时语塞,只见藤真的目光从山本同学那道题的卷子上移开,落在我身上,似在等我的答复。
“我在找山本同学帮忙解答问题。”如此,我僵硬的嘴巴就开始自动解释了,可没想到的是,藤真直接从山本的桌上拿走了卷子,扫视了下题目说:“武圆,这道题有些复杂,我来给你讲解吧。”
我见他侧身,示意我返回他的座位上去。“等等,我也来。”山本也尴尬地跟上我们走向藤真的座位。走到座位,藤真示意我去里侧的椅子,我落座后他坐到了我旁边,山本则坐到前一排,半信半疑地说:“你知道怎么解?”
藤真没回应,而是紧挨着我将卷子摊在桌面上,思考的神情非常专注,过了片刻他轻轻示意我们靠近一些:“这道题的关键是将函数的定义域和值域结合起来,你们看……”
他直接用铅笔在我的卷子上写,详细地向我们解释。他是左手握笔,写的数字快而潦草,但却整齐成行。讲至中途,山本小声强辩了句:“早知道这样解就好了。”不过他还是道谢后返回了前排的座位。
我还在看着卷子思考。“武圆,你明白吗?”藤真侧头问我,为了不让他担心,我急忙点头说:“啊,大概明白了。”
“那么,你接着做一下第二小题吧。”
藤真伸指点了一下卷面,然后安静地盯住我的动作。我硬着头皮写了几笔,不过在旁边监督似的眼神压迫感下,还是装不下去了:
“麻烦你还是讲……”
“当然。”几近预判的回答,藤真轻笑了下说,“其实这是选修课的题,超纲了一点,不会是应该的。”
我抖了一下眉毛:好阴险。
他随后凑近我些,左手执笔画出辅助线,中途我的指尖碰到了他的手背,只觉他皮肤冰凉。
“这样你明白吗?”
“明白了,谢谢。”我按照他的指教涂涂改改,终于得到完美答案。看着半张答题纸我满意一笑,却听他突然问我:“话说武圆,你刚才为什么不来找我问问题呢?"
“……”
藤真目光仍然注视着我,丝毫不放过我任何小心思。大概是知道我刚才问了一圈同学却不找他的事情,我咬了咬嘴唇说:“刚才我只是还没问到你嘛。”
“我明白了。”藤真轻轻颔首,“不过如果你早一点找到我,说不定就不用麻烦找那么多人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似乎又在无声无息地逗我:他说过他不介意我麻烦他,我自然也不用如此客气。
“那我先回去,一会有问题的话再问你?”
“你坐在这里吧。”他低着头,语气不经意却是实打实的邀请,“这样就不用跑来跑去的。”
“……那就打扰了。”
那之后气氛安静,我与藤真并肩而坐,又完成了几道手中的题。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