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可以!”
藤真摊在手上写完,然后直接扯下了那张纸递给我。纸条上是熟悉的字体,只是我惊讶地发现他写了好几行,将座机号码甚至传真地址都给了我。
“写一下你的。”
我点头接过藤真递来的本子,也按照他的方式写完,然后小心翼翼地还给他。我见藤真收好本子,顿时感到一股轻松的释然,于是低头说:“藤真,我还有一件事。”
他耐心地问:“什么?”
“就是关于下午说不认识你的事……那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在意!”
“没关系。”他语气平淡,完全没有追究的意思,可我还是径自解释着:“我没有别的意思,那种局面我出头说什么的话,总感觉很煞风景,就像故意接近你一样。”
“故意接近我?”
“是啊,我忽然跳出来说认识你,然后自作主张替你去回答别人的邀请,很过分……你不觉得吗?”
我已经被很多人误会了刻意接近他,不想再被误会。
“我倒是觉得你不该担心这些事情,我并不介意你帮我回答,相反。”藤真说着微笑了下,“我还很期望你会拒绝她呢。”
“拒、拒绝!?为什么?”我的脸刷地泛红,忍不住破口而出。
“嗯,因为我真的很忙啊。篮球部的事情本来就很多,这下又要多一件事去处理……”藤真轻轻叹气,然后眯起笑眼轻灵地说,“不过并不困难就是了。”
母庸质疑他说的全是玩笑话,可我的心脏还是沉到脚底:如果我那时要是站出来的话,他就不用答应了吧…
“藤真。”这时花形打开门,指了下身后的球场,一轮训练完毕,队员们都在等待藤真的指示。藤真看了眼手表,察觉到了时间已到,“武圆,我还要指挥训练就先回去了。”
“其实,我本来也想替你拒绝那个人来着的。” 就在这时,我声音微弱地承认说。
“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为了别人而辛苦,还是专注于篮球部的事情比较好。” 我故作镇定地将心思稍微透露。
“你是不希望看到我忙碌,还是不希望我成为别人的模特?”藤真微笑地说。
平时花形的表情几乎是不变的,可现在不仅是他,我也要管不住碎裂的表情了。藤真的话语满含戏谑的味道,微妙地引导着什么,属于绝对的送命题。
“两者都有吧,但是我确实不希望看到你过度忙碌,而且……”我语速飞快,捏紧书包说:“如果你过于疲劳,你在模特时的状态也会受到影响!我希望你优先完成你的心愿,也就是海南队的比赛,这样画在画里也会好看!”
短暂的耳鸣后,三只乌鸦飞过了头顶。我一鼓作气地低头说完,摊开手心将一瓶完好的矿泉水递在藤真面前:“所以这个是今天看比赛的回礼,藤真你要加油!”
送水女生的队列中又多了一个,只是我的心意就像展露不出的半成品,显得拧巴又诡异。
藤真静静地听完,脸上的微笑逐渐消散,他满脸认真地取走我手中的水,遂后向我伸出了一只手掌——
啪!一把拍在了我的手心上。
“谢了武圆,我会的。”他调皮地眨了下眼,转头气势满满道,“花形,我们走吧!”
对话的大起大落已经突破巅峰,旁边的花形显然要站不住了,不过他还是跟随藤真回到赛场,一行人高喊着口号,投入到更为热烈的训练中。
我举着那只颤抖的手,不知是哭还是笑:那是队友的击掌吗?果然我被藤真彻底地当成了队友吧……
我缓缓走出翔阳的门口,发现门外的坡道上站着一轮熟悉的人影:嗯,那是?
【2】
完全看不懂这两个人。
花形感到自己有些无言以对,藤真的直率有时会让人感到吃惊,但至少在武圆面前,多少能够打成平手。
翔阳是所严格的私立,大家坚定不移的关注点全在大学名校,亦或是失利的比赛和竞争关系上,其中男女感情问题也很常见。不过,来找花形诉说情感的人几乎没有,他从里到外都会透露出理智二字,根本不可能当上情感导师。
花形不感兴趣,但内心却始终对藤真怀有一份特殊的关心——也许是从小受到欢迎的缘故,比起其他人面对收到的情书多少会略带羞怯或是骄傲地调侃,藤真非常淡定,像是根本没发生什么。就像今天有女生送他水,他很大度地接过,然后训练中途长谷川在用力咳嗽。“一志。”藤真抛给他了一瓶水——那正是之前女生送给他的水,他原封不动地给了其他人。
这个女生不可能了。花形默默认定,认定谁和藤真有戏没戏也算是他平淡之外的小兴趣,而对于高年级生,认定谁和藤真「有可能」则是他们最大的爱好,目标从隔壁校的学姐到学妹,甚至到翔阳理事部的女主任,凡是任何可能适合藤真的女生,他们都会拿出来大声叨叨一番:“那个XXX,绝对和你有可能喔!”
“可是,我对她并没有感觉啊。”藤真的回答总会带着几分「不谙□□」的天真,他会回答这种无聊的安排,而且答得十分直接。久而久之高年级的那帮人就放弃了,面对任何扯皮条都能保持优雅微笑然后正面答复的藤真,有些无聊了!
不过还有个聊不起来的长谷川:“唔。”他会低头认真思索高年级抛来的「喜欢哪个女生」的问题,然后支吾了几声后说,“现在没有。”
“现在没有,那就是以前有了?”
“对,国二。”
“……”
还有个更无聊的永野满:“我从小上的都是男校,不认识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