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粉衣姑娘穿过珠帘走进来,一双眼睛盯着她看。
这人苏慕凉看着有点眼熟,但叫不出名字。
可从对方没有主人家同意就直接穿过珠帘进来,就看得出来对方心里是看不起她的。
没礼貌并不是真性情,况且她们也不认识。
“你哪位?”
女子笑了声,又是讥笑:“原来还真是你啊,你现在也有胆子在外面抛头露面,还点了这么多东西吃,跟个死猪精似的。”
她又比了比桌上的菜肴。
看来又是一个找茬的。
苏慕凉惊讶自己竟都见怪不怪了。
“你果然是有娘没娘教,父母短命,从小到大跟着个糟老头在一起,真是一点大家闺秀的行为做派都没有,什么时候婢女都能上桌吃饭了,而且一坐还两儿。”
这人说话十分难听,都说祸不及父母,她不仅连苏慕凉上了年纪的祖父都不放过,甚至已经去世的父母都要损上一损。
“春竹。”
苏慕凉面无表情,在春竹耳边呢喃了几句。
秋霜也想探头去听,但被苏慕凉一记冰凉的眼神看过去,她也只能悻悻地坐好。
春竹立即起身出去。
女子猜测婢女是去找帮手来,但她才不怕了。
镇北侯府里的人都被卖干净了,圈子里谁不津津乐道,她难不成还能找三皇子?
她叉着腰,嘲笑道:“想来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吧?我叫郑兰儿,小姨是喜嫔娘娘,我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哥哥是大理寺卿,你一个孤家寡人的,敢对我做什么吗?
难不成你还能让三皇子给我委屈受?”
说到后面,她哈哈大笑:“且不说现在废太子恨死你了,就说他现在的情况在宫里那是寸步难行。这本就是个清贫的太子,这会更捉襟见肘了,进了宫怕是连下人的赏钱都拿不出来。”
苏慕凉倒是没想到景阎恒现在的处境这么难。
甚至连女眷都敢当众在酒楼嘲笑他。
周围可是坐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这会儿旁桌都朝她们这边频频回视。
可即便如此,苏慕凉也没什么特别反应,郑兰儿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出劲,堵得慌。
“你怎么不说话?”
郑兰儿有些气急,寻常人听到这些话怎么可能能不生气。
“跟你有什么好说的,你不是正帮你们家莉白讨公道吗?那我就多让你骂一会儿,好让你去她面前交差,让她怜惜你这个狗腿子。”
苏慕凉轻描淡写,大有种静静看着你演的既视感。
起初苏慕凉还真以为她是看自己不顺眼,可一说到身份,还有喜嫔娘娘,她就懂了。
贺家是源远流长的大家族,五代从政,之后更是出了个贺贵妃,将门之家。
贺贵妃在后宫有自己的狗腿子,喜嫔娘娘便是其中之一;而贺莉白作为家中独女,万千宠爱,身边的跟班也不少,郑兰儿便是其中一个。
她父亲不过六品官员,难得他哥哥当上了大理寺卿,位居四品,也算是个高官了。
“你、你看不起我?”
被人戳破心里所想,郑兰儿脸都涨红了:“你信不信我让护卫收拾你?”
还收拾她?
贺莉白都拿她没办法,她一个小喽啰有什么能耐。
苏慕凉只手撑着脸颊,饶有兴趣:“别搞得你很厉害似的。”
“你竟然敢藐视我?”
郑兰儿立即让身后的护卫上前。
苏慕凉无语。
果然是年轻气盛,动不动就要动手。
冲动又口无遮拦,郑家人估计没少给她收拾烂摊子。
“谁在这里闹事。”
郑兰儿的护卫还没来到苏慕凉的跟前,忽二十多个护卫冲上前。
春竹走在前面,她是跑着来的,气喘吁吁:“皇妃您没事儿吧?”
苏慕凉摇头。
郑兰儿看着这么大架势,瞬间傻眼,但从对方的穿着,也不难看出是酒楼的人。
“苏慕凉,你居然去告状?”
郑兰儿不可置信,只觉得小家子气。
这种时候,就是应该彼此的人单挑才是,找外人来算什么。
也得亏郑兰儿是在心里想,要是说出来,苏慕凉估计得笑掉大牙。
她就带两婢女,她身边却有三四个护卫,她自己就是在以多欺少。
让护卫跟小丫头互殴,简直离谱。
且苏慕凉不觉得有什么好小家子气的,当初选这个一天就要将近十两银子的酒楼,不就是看中这里的安保吗。
有的用,为何不用,她还傻啦吧唧地跟她郑兰儿互殴吗?
还真当她是智障。
“这个女人我不认识,她要找我麻烦,麻烦几个护卫大哥将她清理出去,防止打扰其他客人的雅兴。”
喜闻楼背后的老板不得而知,但在这里闹事的都没什么好下场。
只要知道这幕后老板不好惹,这也就足够了。
“是你在这里闹事吗?”
为首的护卫走上前,杀气腾腾地看着郑兰儿。
苏慕凉是这里的房客,又点了这么多东西,他们自然下意识地维护自己的客人。
“你……”
郑兰儿倏地往后退,有些慌,“我哥哥可是大理寺卿,你们敢对我无礼?”
“自然是不敢,来者是客,若小姐是来用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