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在歌舞升平的宫宴上,景阎恒发现苏慕凉许久都没回来。
而去打探消息的互宗倒是先回来了。
景阎恒淡饮了口杯中美酒:“如何?”
互宗用着仅二人能听闻的声音说:“查出来了,一开始太医还不肯说的,可方才三皇妃让身边的松陵去拿了药,太医担心出事,还是说了。”
景阎恒似乎漫不经心地吃着菜肴。
互宗见无人关注他们这边,才说:“殿下,您猜得没错,三皇妃她的确是……怀孕了。”
景阎恒手上动作猛然僵住,但又很快恢复如常,他放下筷子:“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听张太医说,三皇妃是在半个月之前晓得的,迄今为止,差不多也有四个多月的身孕了。”
四个月?
那便是当初在宫宴上……
景阎恒也算是明白之前苏慕凉对他为何这般的深仇大恨。
他们……有孩子了吗。
景阎恒眸底忽暗忽明,也看不出即将为人父的喜悦:“不过你方才说张太医起初是不愿说的,那为何又说了?”
互宗变得凝重:“因为三皇妃让松陵……去拿了一副很猛的落胎药,一碗药落胎的那种。”
景阎恒霎时僵住,起身。
后知后觉这是在宫宴上又立即坐下,所幸并无人注意到他这边的情况。
他深呼吸:“那现在三皇妃在哪里。”
“不清楚,好像是往后宫去了。”
“去查,召集宫内所有眼线,半盏茶后,本殿要知道三皇妃的下落。”
互宗震惊不已。
天机阁可是殿下筹谋了十多年才布下的‘天罗地网’,非必要时殿下是绝对不会用的。
“去。”
见互宗不动,景阎恒眸底的冷意更甚。
互宗不敢耽误,立即去传话,而景阎恒也在旁人还在观赏舞曲时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宫宴上。
一时间蕴藏在宫里的眼线顿时蠢蠢欲动,都借着干活的名义四处奔走,传递消息。
时间一到,互宗立即告知苏慕凉的位置。
他欲言又止:“……三皇妃在馆听斋。”
听到这座宫殿,景阎恒神色越发难看冷沉。
他快步朝后宫去,身后跟着大批护卫前往馆听斋。
馆听斋是一所已经废弃了十一年的宫殿,虽说废弃,但日日有人打扫,比一般的空殿都要干净。
从宫殿外面看不出里面有人,但门一开,他便瞧见在偏殿内有微弱的烛光传出。
男人面色几乎同夜色融合,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周身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他大步朝偏殿去,推开门。
屋内,苏慕凉正趴在桌前小憩,贺莉白被五花大绑扔在罗汉床上。
苏慕凉本昏昏欲睡,听到开门声几乎是立刻惊醒,瞧见是景阎恒,她还觉得奇怪:“你不在宫宴上好好待着,来这干什么?”
她狐疑地起身,察觉到景阎恒神色不对,立即明白他或许知道一切了,红唇抿紧。
“阎恒哥哥,苏慕凉要喝打胎药……她要打掉你们的孩子你快阻止她。”
贺莉白着急大叫。
景阎恒脸色越发深沉,桌上已经空了的碗不断地在刺激他的神经。
“三皇妃……”
在外面听见动静跑来的春竹跟松陵瞧见一屋子的人被吓得不轻。
松陵跑过去想护住苏慕凉,但却被互宗以及其他的侍卫拦住。
松陵同他们打了起来。
可是松陵的身手本就只是比互宗高那么一些,若几个武功高强的侍卫联合,她根本打不过。
毫无悬念,松陵被擒住。
苏慕凉脸色突变,走上前:“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跟松陵无关,放开她。”
男人冷峻的脸没半分情绪,可当黑眸落在女人身上时,却又带着无尽的冷意,像极了千年寒冰。
他倏地捏住苏慕凉的下颚,杀气腾腾:“你喝了落胎药?”
苏慕凉被掐得很疼,但想挣脱却挣脱不掉:“景阎恒你弄疼我了,松开……”
“我问你,你是不是打掉我的孩子了,嗯?”
情绪压倒理智,景阎恒恨不得杀了她,“苏慕凉,你怎么敢啊?这是本殿的孩子,不是你一个人的。”
甚至于她为了能快速打掉这个孩子,喝的还是九寒汤。
九寒汤是什么东西,那是至阴至寒之药,喝了不仅会落胎,她自己的身体也会落下病根的。
这也是她的孩子,她就这么容不下吗。
苏慕凉本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景阎恒咄咄逼人,她也不甘示弱:“我为什么不敢,这是你的孩子吗?不,它只是我肚子里的一块肉。
你没有资格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只有我才有,因为是我的身体在孕育这个孩子。我不想生,那就不生,杀了它又怎样。
况且这还是你景阎恒的孩子,我就算是给乞丐、给最下贱的奴隶生孩子也不想生你的孩子,我就是要弄死它。”
“你……”
景阎恒怒不可遏,手直接掐住了她的脖子。
只是那一瞬,苏慕凉便感觉到了窒息,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