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瞠目结舌地看着互宗。
互宗恭敬双手抱拳：“殿下说让微臣留下保护皇妃的安全，在此期间，互宗只听三皇妃一个人的话。”
苏慕凉好像是记得景阎恒说要让留互宗下来，不过当时她没放在心上，也以为他是随口一说。
“我这不缺人，王府本来就有许多人给我使唤，松陵的武功还胜于你呢，我不需要你保护我……你跟景阎恒去漠河吧，路途遥远，你是他的心腹更应该陪伴在侧。”
“这是殿下的旨意，属下不敢不从，且现在殿下已经出发了，也很难赶上。”
互宗说。
苏慕凉叹气，只能点头将人留下了。
开始她心情还挺好的，但到了后面，真真切切地感受到景阎恒不在府邸、不在京城，她心里空落落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感。
晚上，秋霜跟松陵给苏慕凉打洗澡水时，秋霜问松陵说：“我就说三皇妃跟殿下最近怎会这般融洽，原来是因为皇妃怀孕了。”
“可不是，都说孩子是家庭的粘合剂，是新的血缘的诞生，两个毫无关系的家族因为这一个孩子的出现变得亲近，不可分割，殿下能不对咱们主子和颜悦色吗。”
松陵赞同说，“你不知道，这女人都是母凭子贵的，只要怀了孕，男人就拿咱们没办法，要什么给什么。”
“这你说得对，所以那些嫔妃深宅夫人都靠着不断生孩子争宠，不过说来咱们三皇妃也算是厉害，殿下之前那么讨厌三皇妃，现在居然这么温柔。”
秋霜若有所思说。
“那是肯定的，男人都这样，只要生了孩子，就能当个宝，你看三殿下之前对三皇妃是什么态度，现在又是什么态度。”
秋霜恍然大悟，像是受到了什么启发，重重地点头。
而秋霜不知道的是，在廊道尽头，一个人影正观察着她们这边的状况，眸底的暗讽跟冷意，格外明显。
……
这两日工坊的事情很忙，闲暇时，她还得给惠荣长公主制作肤蜡，另外美妃也快到临盆的时候，最近本春殿跟沈家都格外忙。
不过苏慕凉却听说在前日，美妃发了好大的脾气，还将御膳房的人狠狠训斥一番。
据说是御膳房做了不合美妃口味的饭菜。
可美妃是什么性子，虽然任性了些，但也不是暴躁的人，御膳房的东西不好吃让他们端下去就是了，绝对不至于让她暴跳如雷。
苏慕凉担心便进宫去看看，意外发现许久不见沈楚涵居然也在。
小家伙见到她后双目一亮，一路从宫殿跑到前院来：“你总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都不来了呢。”
“你很期待见到我吗。”苏慕凉觉得他可爱，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
“谁想见你了。”说是这样说，但少年却红了脸。
苏慕凉笑说：“我听说美妃娘娘最近心情不好，她又准备临盆了，所以过来看看她……你姐姐呢？”
她又朝宫殿门口看了看。
平日美妃听见她说话的声音早出来了。
“我姐姐有点低烧，一直闷闷不乐。”
说起这事沈楚涵就叹气。
“闷闷不乐也就罢了，怎么还发起烧来了。”
苏慕凉忙提着裙子进去。
殿内，咸绣告诉苏慕凉美妃在小憩，不方便见她。
咸绣叹气：“我家娘娘这两天都没睡好，好不容易睡着就先让她多睡一会儿吧。”
苏慕凉皱眉：“之前见面不是还好好的，怎么忽然这样？”
一整个孕期，美妃都是开开心心的，很憧憬这孩子的到来。
咸绣解释：“三日前娘娘跟陛下吵架了，陛下说是明日要出宫去皇陵为先人祈福，沐浴斋戒半个月，但您也知道，我家娘娘估计也就这几日临盆了，就想着让陛下留下来陪着，陛下平日里都很迁就娘娘，但这一次就跟铁了心一样。”
这的确是奇怪。
祈福诵经这种事情本就不用皇帝亲自去，就算是先皇忌日也只是做做样子沐浴斋戒两日，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让陛下这样。
苏慕凉想到了馆听宅，还有画像里的女人。
“是慕凉来了吗？还不快让她进来。”
里面忽然传来美妃有气无力的声音。
咸绣跟苏慕凉进去，沈楚涵跟在后面。
“娘娘您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呢？您这几日都没怎么睡。”
美妃挺着个大肚子靠在床头，“这本宫哪里能睡得着……”
她无力地按着太阳穴，咸绣忙上前帮着按头。
“长姐您别难过，弟弟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的！”
沈楚涵立即跳出来拍胸口，还挪了张凳子给苏慕凉坐。
美妃安慰地笑了笑，又看着苏慕凉：“不知怎么的，看着你，本宫就心安许多。”
苏慕凉坐下，说：“你现在别乱想，好好生下这个孩子，之后怎么想都成。”
“但是本宫就想陛下陪着本宫，生子是危险的事，也是一件喜事儿，这个孩子是本宫好不容易才怀上的，本宫想跟陛下一块儿迎接这个小生命。”
说到后面，美妃还委屈地掉眼泪。
美妃在家里被父母宠着，嫁了人也一直被丈夫宠爱，什么委屈都没受过，陪产这在旁人听着不算大事，可在她看来就尤为重要。
衣食不缺，解决了生存的人自然是更重视精神层面的仪式感。
但苏慕凉看着美妃这情况，想必是皇帝说了重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