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凉到底还是决定去一趟东宫。
她现在还是太子妃的身份,虽所有人都知道她现在的太子妃身份朝不保夕,但皇城的人都不敢阻拦。
但想必以后若恢复了苏家女的身份,在这宫里或许就不那么来去自如了。
苏慕凉去到东宫时,正巧沈寅川才低着头唉声叹气从宫殿出来,瞧见苏慕凉,他双眼一亮,立即跑过去:“你真的来了?”
“过来看看。”苏慕凉睨着他,意有所指,“免得有些人觉得我心狠手辣、冷酷无情。”
沈寅川一脸尴尬:“你这是在内涵我吗?”
“不,我这是在光明正大地骂你。”
沈寅川:“……”
苏慕凉朝宫殿进去。
这算是她第一次来东宫,说不定也是最后一次。
沈寅川摸着鼻子跟在苏慕凉后面。
宫殿很大,都站满了人,连一只苍蝇估计都飞不进来。
景阎恒久躺在豪华奢靡的大床上,他一动不动,隔着一段距离,都能瞧见他烧得发红的脸。
苏慕凉心里不是滋味,沉甸甸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
不过……
她倏地回神,掩饰住自己不好的情绪,回头皱眉问沈寅川:“你干嘛让殿内的人都离开这。”
“你难得来一趟,这些人在想必你也不自在,听太子说,你不喜欢身边有太多不相干的人。”
苏慕凉一怔。
记得她也就随口提了一句,但没想到景阎恒一直记得。
她收起心里的那份酸楚:“你倒是很会记住他的话。”
“不是我想记住,是他一直在我耳边念叨,不过你也不用吃醋,我喜欢女的,更不会跟某人这么蠢,吊死在一棵树上。”
沈寅川哼笑了声,也不知是在讽刺谁,后来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扭头就走。
苏慕凉眼底的眸光黯淡了下来,朝床铺看过去。
景阎恒的脸烧得通红,嘴唇都干裂了。
也不知这发烧烧几天了,再这样下去,这好好的脑子该不会烧坏吧。
景阎恒还在昏睡中,他皱着眉头,模样不是很舒服。
苏慕凉猜测他可能是渴了,用勺子沾了水润了润他的嘴唇。
他舔了舔,看着的确是挺渴的。
苏慕凉被他逗笑了:“你好像小狗哦不,是大狼狗。”
她笑着,但到后面,神色又沉了下来,心情如同打翻调味盘一样。
“景阎恒,其实我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不过……我现如今不打算说了,等你日后另娶新婚后,我再告诉你。”
许是说了他不太想听的话,男人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这得亏是昏睡着,要是清醒早骂人了。
苏慕凉坐在床边,也不知做些什么、说一些什么。
沈寅川也是的,她就说来这儿也没用。
苏慕凉用头撑着脑袋,呆呆的看着他,余光瞥见景阎恒宽大的手。
他的手很整洁干净,指间分明修长,但这么漂亮的手每一个关节部位居然都磨出了厚厚的茧子。
记得祖父说他文武全通,但在这样的优秀下,肯定是日复一日的练习跟汗水吧。
苏慕凉心下一动,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印上他的。
景阎恒的手比她的要大很多,比起往日的温热,他的手现在却格外的凉,出了很多的冷汗。
记得他是个十分爱干净的人,苏慕凉见旁边放着的水盆,便用热毛巾给他擦手,扭头却又瞧见他额头出现了许多的冷汗。
算下来,今日是景阎恒发烧的第八日。
“也不知这些太医都是做什么吃的,怎么过了这么久人都没好。”
苏慕凉呢喃。
这些天,祖父跟松陵都旁敲侧击问她要不要来看看景阎恒,但她都拒绝了。
可她又怎么可能不担心。
这段时间,苏慕凉战战兢兢,心口总悬着一块大石,担心景阎恒又出了事,这日子她过得也很焦虑。
但幸好,事情还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天林寺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
苏慕凉给他擦着脸上的冷汗,温热的毛巾擦过他的薄唇、睫毛、脸庞……
他长得的确很英俊,也难怪让见惯美男的贺莉白追着跑这么多年。
“可惜……我们人生的选择,追逐的道路是不同的,你要是也有现代的思想熏陶就好了……”
她望着景阎恒出神,竟不知男人忽然睁开了双眸。
握着毛巾的手忽然被人攥住,苏慕凉猛地回神,惊觉景阎恒居然醒了。
他的意识似乎并不是很清醒,但漆黑的眸却是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
“你……”
“你怎就知,我们在人生的选择道路上是不同……”
他沙哑问,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发烧,他有些喘。
景阎恒都听见了?
苏慕凉僵住,结结巴巴说:“我、我去给你喊御医……”
她说着便要起身,可这时的景阎恒又怎会让她走。
一个用力、翻身,竟将苏慕凉压在身下。
苏慕凉晕了下,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男人控制住了。
她震惊于晕了这么久的男人竟还有这样的体力跟力气。
“你还在生病,干什么,走开……”
苏慕凉挣扎,但景阎恒却用身体很有技巧地将她压得死死的。
他俯身咬住苏慕凉的耳珠:“阿慕,我们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