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州拧眉看着碎裂的桌子,再去检查姜绾,确认其无事后,方出声。
“回去睡,我来处理。”
姜绾默默的收回手指头,轻声呢喃一句。
“你这院里的东西年久失修,都太脆了,该换了。”
直至坐到了榻上,把被褥裹上,姜绾还是一脸复杂的表情。
旁人不知道,她自己却清楚。
她这身体怕是有些什么毛病。
每每都咳得要晕过去了,身子也虚的不行,前世也是如此,三步一喘,那是真的难受,到最后她宁愿在榻上,也不肯下来一步。
可如今,她自己是能感觉出虚弱来,可要说难受的感觉倒没有多少,有的时候反而觉得精神格外的好。
姜绾默默的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是一时没从前世身子虚弱的情况里缓和过来。
前世她的身体当然比不得现在了。
她想的深一时也没计较谢州进屋的事情,等谢州处理完残骸,人都已经睡着了。
许是心里搁着事,姜绾睡的不太安稳,一早便醒了,睁开眼便瞧见了正在穿衣的谢州,过了一阵才反应过来。
他不是睡得书房?!
谢州闻声回头。
“不睡了?”
姜绾点点头,声音稍哑。“睡不着。”
谢州没再出声,出去晨练了。好似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姜绾暗地里白了他一眼,让绿萝备膳才知今儿个没准备早膳,还是谢州特地吩咐的。
姜绾气结,直接带人出府去吃。
等谢州晨练结束,收拾好了才发觉屋中没人。
“夫人呢?”
“今日未备早膳,夫人便出去吃了。”
谢州怔住,随即想要叫谢二,又想起谢二出城去了。
平日里她收拾要好一阵,每每他晨练结束也没好,他就没事先说,却不想她倒是自个儿先走,没等他。
无奈,谢州只得骑马出去寻人。
彼时,谢六也在极力的在姜绾面前说好话。
“世子爷一早就吩咐人备马,他今日未曾上值,又不曾备膳,定然是想要于您一块出来的,您就再等等?”
谢六个子虽矮,人却是机灵的,不然之前也不会私自写信给谢州。
眼下瞧出二人似有些不愉快,自然得不遗余力的说和。
马车里放了炭,不似外面冷,却也不是那么暖和。
姜绾冷的裹紧了披风,一时也有些后悔出来,可既然都出来了,自然就没有再折腾回去的道理。
“谢六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话了。再等下去你是要我冷死……”
话说到一半,马车的车帘被掀开,身形高大的谢州弯腰进来。
偌大的空间顿时变得有些狭隘,马车也缓缓走动。
姜绾没好气的瞥他一眼。
“夫君上来作甚?”
“昨夜订好了宣和楼的早膳。”
姜绾微怔,还真叫谢六给说对了。
宣和楼的厨子做药膳最为出名,皆需提前预定,她对药膳不感兴趣,倒是记得前世府上一直有个厨子做药膳,味道也很不错。
听闻是婆母见她身子一直不太好,特意寻来的。
“我身体不适,吃不了。”
她这是小日子来了,药膳哪能胡乱吃,便是要调理,也得等这几日过去了才是。
“特意叮嘱过了,无妨。”谢州难得说了句软和的话。
姜绾却是脸上覆了薄红,没忍住的伸出手扭了他胳膊一下,压低了声音。
“这种事你怎好特地叮嘱,掉头回府!”
她不要脸面的吗!
谢州面不改色。
“宣和楼有宣和楼的规矩,亦无人可见你。”
姜绾无语凝噎,说什么也不肯去,但谢州似是铁了心,马车径直入了宣和楼的内院,姜绾直接被谢州打横抱进去的。
她用手拉住披风帽子,把自己遮了个严严实实。
她二人刚进去,厅内便有人认出了谢州来。
“那不是谢世子吗?怀里怎么还有个女人?”
“还真是,如此偷偷摸摸的,莫不是养了外室?”
“说什么呢!谁养外室,谢世子都不可能有外室,定然是世子夫人。不是说世子夫人体弱多病,如此正是谢世子宠爱夫人呢。”
这话似是说的在理,八卦之人便又转了视线到旁处。
唯有楼梯处的二人皆是看着方才的方向,原本要走的又折返了回去。
雅间,姜绾压着情绪看着对面的谢州泡茶。
她从前怎么就没发现谢州这人固执又脾气硬,她当初究竟是怎么看上他的!
‘咔嚓’一声。
姜绾瞪大眼睛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半块桌角,在谢州抬头时,迅速的放进袖子里,整个人向前倾,用宽大的袖子罩住那一角。
谢州盯着她看,见她嘴角扬起笑容,不似之前那般生气,便提了一句。
“宣和楼的药膳不错,对你身体有益。”
姜绾皮笑肉不笑。
她觉得她在谢州眼里,压根就不是病人,而是废人,不然他为何每日一提?
二人无言,等谢州低头倒茶的时候,姜绾迅速把披风拿过来压在桌角挡住那一块缺失的地方,这才稍微坐的舒服些。
摸着袖子里的那半块桌角,她陷入了沉思。
她这身体是越发的不对劲了啊。
轻轻一放的茶盏碎了;睡梦中把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