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很好奇，谢州究竟欠了谁的？谢媛吗？
前世今生，她从未听说过。
难怪他一向对谢媛极好，几乎是谢媛要什么给什么，一切要求都满足，不过在管教谢媛的时候也很严格，以至于谢媛既喜欢他，又畏惧他。
谢州把药放下，站起身。
“若有事让人到都察院寻我。谢二最近会在府中听你吩咐。”
提及这事，姜绾就想到了谢六。
“怎么说谢六也是我的人，失不失职我知道，你这样我下次可不敢用他，害他凭白挨了鞭子。”
谢州脸色不愉，折身看他。
“你说什么？”
尾音上扬，隐有不善。
又不知道哪踩到他的尾巴开始炸毛了，姜绾好脾气的扬起个假笑。
“夫君放心去忙，我一定老老实实的待在府中，不给你添麻烦。”
谢州点了点她的指尖，声音沉沉：“不准有下次。”
看着他走了，姜绾小声嘀咕。
管的真多。
随即才想起来，被他这胡乱打岔，她想问的事情是一件没问出来。
***
天气放晴，老夫人被赵嬷嬷搀扶着出来晒太阳，之前还脸色圆润的老夫人如今已是瘦了许多，看着院子里忙碌的人，她的精气神都开始好了。
然而只要一想到罪魁祸首姜绾，她的心里还是气得。
赵嬷嬷这段时日都在打听着外面的事情，生怕漏了什么事情，如今正与老夫人说。
“表姑娘于上巳节时投河自尽了，赵家草草了事，也没声张。表姑娘这时机来的正合适。”
当初姜绾用赵月云的事情拿捏这老夫人，如今赵月云死了，可谓是死无对证，便再也没什么可以拿捏的了，老夫人借此做些文章，把闭院礼佛的事情免了。
不说姜绾，便是侯夫人都没有置喙的余地。
当没了把柄，老夫人的腰杆都硬了，又听闻姜绾生病，谢州不在府上，便迫不及待的想重回以往风光，让姜绾看看，谁才是侯府的主人。
赵嬷嬷带着人来庭州院的时候，姜绾刚喝完药，嘴里都是苦味，含了块酸梅才好受些。
“谁放出来的？”
人都敢光明正大的到她这里了，怕是已经过了明路，姜绾想过或许是母亲不知情的时候吩咐的，却没想到是父亲那边开的口。
她是知道的，父亲一般不管内宅的事情，这是对她处置的方式觉得不妥，所以才越过她？
知道赵嬷嬷已经来了，青柚二人便也不再瞒着她。
“赵月云上巳节的晚上溺死在护城河了。”
当时的情况那么乱，姜绾上岸后都要冻得没命了，自然也顾及不了一个癫狂的赵月云，她刚刚也想问问谢州抓到没有，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她没出去，就坐在榻上，让青柚把赵嬷嬷带到外间，方便她能听到。
老夫人若以为出来了，她就会怕，那可就是天真了。
“老奴见过世子夫人，听闻世子夫人病了，老夫人特地让老奴来看看您。托世子夫人的福，老夫人闭院礼佛间也想了许多事，尤其是这身体的事最要紧了。
老夫人说了您的身子要调养，却也不能养废了，那便适得其反，还需要多活动活动。侯爷不在府上，这祠堂里的人便偷懒，竟是怠慢了老祖宗，当真是千该万死。世子夫人若是无事不妨就去祠堂动动手，孝敬长辈勤了，说不准这好的也快些。”
这是暗指姜绾管家不言，在侯爷离府期间，竟让祠堂里落了灰，这要是让侯爷侯夫人知晓了，怕是要惹了不喜，赵嬷嬷把这话说的像是好心提醒，可还不是借着事情要为难姜绾。
不等姜绾开口，赵嬷嬷又说话了。
“老夫人也是为了您好，世子夫人切莫辜负了老夫人的一番好心。”
“老奴刚刚过来的时候听说大小姐病了，夫人正在贴心照顾，想来是顾不及世子夫人这边了。您若是乖觉些倒也皆大欢喜，若不然闹大了，连带着夫人都被侯爷厌弃该如何是好，您说呢？”
青柚绿萝在一旁着急，恨不得去撕了这老货的嘴，一口一个侯爷来压世子夫人，也不想想谁家生病了还要去祠堂打扫的。
姜绾实在是听她说话听得腻了。
逞威风逞到她这里来了，老夫人既不想安安稳稳的在府里待着，她就成全老夫人的心愿。
“绿萝收拾东西去祠堂。”
姜绾一声吩咐，赵嬷嬷露出得意的笑容，姿态高昂的抬头挺胸。
绿萝看了姜绾一眼，该拿的都拿上，把姜绾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住，像是个圆溜溜的球，看的赵嬷嬷更加嫌恶了。
突然看见姜绾出门，谢二大步上前。
“世子夫人还请于屋中休养，世子爷吩咐了，您暂时不能出去。”
一旁的赵嬷嬷压根就没注意到这是哪冒出来的，他不是一直都跟在世子爷身边的吗？不过姜绾刚刚都被她唬住了，应该不会说实话，没什么关系。
赵嬷嬷如是这般安抚自己，下一秒就听姜绾道。
“我不出去。”
“我去祠堂打扫一下。”
“老夫人说了祠堂脏了，我得动手扫干净了，这样身体好。”
“我要是不做，父亲母亲会不高兴的，母亲还会挨父亲的骂。”
“也就是扫祠堂而已，不碍事的。老夫人的话我自当要听。”
姜绾一字一句，每说一个字赵嬷嬷都觉得心提了上来。
姜绾到底是怎么想的，祠堂不净那可是不敬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