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定然是看错了。”
侯夫人指了指她的额头。
外头忽的响起了声音。
“你在此处做什么？！”
听得出来是谢州的声音，嗓音低沉，极其的不悦。
姜绾与侯夫人相互看了一眼，还未等她们有所动作，便见谢州抬步走了进来，后头跟着的却是赵嬷嬷。
谢州先与侯夫人见了礼，随即站在了姜绾的身边，见她无恙才又看向了赵嬷嬷。
“赵嬷嬷不在祖母身边伺候，何故跑来此处静候门外？”
这便是说赵嬷嬷在偷听了，当即赵嬷嬷脸色发白，直接跪下了。
“世子爷，夫人明鉴。老奴是来替老夫人传话的。”
说着，赵嬷嬷便泪如雨下。
“之前老夫人闭院礼佛，整个人瘦了许多，身子一直不大好，最近又不太舒服，她总念叨着夫人和世子爷，如今瞧着更虚弱了些，便是来让老奴来传话都说的不利索，只盼着能再见一见世子爷与夫人。”
俨然是老夫人要不行的意思。
所谓好人不长寿，坏人命不绝。
姜绾知晓老夫人没那么早死，却也并未出声。
赵嬷嬷哭了一阵见无人出声，再看谢州仍是审视的模样，便擦了擦眼泪，算是回答谢州刚刚的问话。
“老奴到了外头，听说世子夫人也在，便想着等世子夫人出来了再进去。”
老夫人与姜绾不合，在此刻避开倒也说的过去，便也没有再问什么，总归她们也没说什么不能让人听见的事情。
侯夫人和谢州去看看老夫人的情况，姜绾想走，被谢州留了下来。
“等我，我们一块回。”
姜绾自是不稀罕和他一块回去，更想他留在此处，但侯夫人在，她便也点了头，总归让她去看老夫人，那是不可能的。
等她们走后，姜绾便也没留在此处，回了庭州院。
路过庭院的时候，见到了赵嬷嬷和谢媛。
也是，老夫人虽然不待见谢媛，但这都快‘不行’了，想起了母亲和谢州，自然也不能漏了谢媛。
只听赵嬷嬷心疼的声音。
“哎呦，哪个天杀的敢对小姐你动手！真是老鼠吃了豹子胆，不想活了！”
大嗓门的嚷嚷着，整个院都听见了。
说着，赵嬷嬷更是要带谢媛去上药，被谢媛不耐烦的扫开了，一脸怨恨的往自己的院子去，赵嬷嬷紧跟在后头。
姜绾收回了视线，没再理会。
等回了庭州院，就见桌上已是备好了饭菜，谢六站在一旁。
“得知您回府，世子爷便让人准备了，属下正要去寻您呢。”
本就是要吃饭的时候出来的，忙了这么一遭，姜绾也的确饿了，知晓谢六有伤，她暂时也不走，便让谢六去休息。
原以为谢州很快就能回来，可直到姜绾都午后小憩过了，也不见人影。
正当姜绾要让绿萝去看看情况的时候，倒是见谢州表情沉沉的回来了。
她一时没说话，绿萝躬身退了出去。
谢州径直走向姜绾，伸手将她抱住。
姜绾目露疑惑。
难不成老夫人当真不行了？虽说前世没有闭院礼佛，但她也不至于苛待老夫人，应当没什么事情才对。
“阿绾，短短几日祖母已是瘦骨嶙峋。你暂且留在府中可以吗？”
姜绾抬起手回抱住他，放轻了声音。
“老夫人病重，夫君的确该随行在侧侍疾。我一个人回去也无妨，总归是不远的，柔柔还在府中呢。”
谁知道老夫人是不是又装病，前世为了老夫人的‘病’，姜绾也不知受了多少磋磨。
如今要她因此留在府中，她又怎会做到。
一个几次三番想要她命的人，她不去火中添油已然是大度了。
谢州搂着她的手不由得紧了些。
“如今正乱，我不放心你一人……”
谢州未说完的话被姜绾推开他而打断。
姜绾抬眸，嘴角是恰到好处的笑意。
“那便谢六护送我回去。夫君近日陪我已是足够多了，若要因此再耽误了老夫人，我怕夫君抱憾终身。柔柔的记忆还不太稳定，贸然变动只怕不利。
夫君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夫君也要如此才是。”
要说不安全，侯府才是不安全的。
至少在姜府里，她不用时刻防备着，也不用担心中毒失火。
谢州眉头紧皱。
“你可是因媛姐儿的事情恼怒，我……”
姜绾嘴角的笑意抹平，目光颇有些冷的看着他。
“那夫君要我如何做？”
“因为你的不放心，我便要留在侯府里。
弃柔柔于不顾，而后孤身住在这庭州院里，半步不敢出。我说句难听的，莫不是老夫人离世时，夫君还要我跟着后面哭丧不成？”
“虽说人死如灯灭，可我的委屈冤仇便该因此一了百了吗？”
她曾遭受的痛苦与委屈，又凭什么随着死而消散。
即便是老夫人死了，待她想起时，也只会是愤怒，而不是大度的谅解。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谢州沉着脸未曾说话。
他的确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一面是病重的祖母，一面是体弱的娘子，二人不合如血海深仇。
他谁都放心不下，谁也开解不了。
姜绾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