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绾亦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
波光粼粼的河水倒是挺好,眼前却是一片光秃秃的景象,青草只露出了芽儿,枝头都没什么叶子。
风一阵飘过来,冷的直打哆嗦。
虽说天气还不错,但此处有山,又靠近河水,比别的地方稍微冷了一些。
幸而姜绾有先见之明的备了披风和手炉,此刻派上了用场。
众人都有,唯独缺了谢州一个。
她温和一笑。
“夫君与我一同用吧,暖和些。”
听着像是腻歪的话,可表情不是那么回事。
再者,谢州也不会去抢她的手炉,让她冻着。
一行人在这,高高兴兴的来,再打道回府就扫兴,谢州看了一圈,找了一处阳光地,勉强能好了一些。
顿时,众人张罗了起来,该生火的生火,该备食材的备食材。
姜绾看着,忍不住的心底叹气。
都是造了什么孽,非得陪着谢州来折腾这么一遭。
可谁曾想,有人倒是上赶着过来。
一辆马车哒哒的停在附近,引得众人看过去,不一会儿几个姑娘从马车上下来,打头的粉衣姑娘不是沈云芝又是谁。
还真是像狗一样鼻子灵,他们刚到,这就赶过来了。
“安哥哥,好巧,你们也来此处游玩吗?”沈云芝脚步款款,行至谢州的面前。
声音熟稔,语气亲昵。
明明眼前如此多的人,却只看得见谢州一个。
她后头的那些姑娘倒是不敢吱声,目光四处打量,看看都有些谁。
明摆着的事情还问出来,无非是想搭话。
人又不是来问她的,姜绾并未出声。
萧柔看见沈云芝脸色就不好看,虽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厌恶。
“大哥你可不能偷懒,还等着你抓鱼呢。”萧柔突兀的出声。
沈云芝等人以为她说的是萧林,并不在意。
谁知萧林未动,反倒是谢州动了。
见着人走,沈云芝倒也没拦,后头的马车姗姗来迟,从马车上下来一众奴仆,动作迅速的在姜绾他们旁边布置起来,俨然是要一起的模样。
这地方又不是他们自己的,旁人要来也拦不住,只是觉得膈应的慌。
偏沈云芝像是无所觉,一个劲的往谢州身边凑。
“这么冷的水,安哥哥下水抓鱼怕是会受凉,我带的奴仆多了些,叫他们多抓几条就是,相遇就是缘分,一起分享也无妨。”
“近些时日,爹爹总提起安哥哥,说安哥哥自成亲后沉稳了不少,倒是与我们来往的少了,知晓顾家了。今日也是巧,能遇上,我回去与爹爹说起,他指不定多高兴呢。”
这话乍听没什么,可细品却像是在说,谢州成亲后,因为姜绾而与丞相府生分。
往小的说那便是姜绾不识大体,霸占谢州。往大了说,便是姜绾不识好歹,断了谢州的仕途。
要知道,圣上虽掌朝政,但朝中还是以丞相府马首是瞻的。
姜绾坐在凳子上,遥遥的看着谢州和沈云芝。
面上看似平静,后槽牙都快碎了。
她倒是念着自己要扮演的合格的世子夫人而试图冷静呢,倒是谢州一点也不知道演好自己的本分!
谢州没说话呢,萧柔先忍不下去了,怒气冲冲的看着沈云芝。
“你谁啊,一口一个哥哥在叫谁呢。自己没兄长就跑来这胡乱认亲戚了,你娘知道吗?若是知晓了,怕是恨不得把你这么不尊孝亲的玩意儿给掐死。”
“安安安,你安的什么心。”
一串妙语连珠似的炮轰,炸的沈云芝面上没了血色,私底下快把手给掐红了。
其余人都没反应过来,姜绾也是不知道萧柔竟然那么能说,还挺……顺口的。
但她知晓沈云芝的德性,可不敢让萧柔这么惹眼。
她起身,把萧柔护在身后。
“我这妹妹不懂事,让沈姑娘见笑了。”
果真,沈云芝的目光转向了姜绾,顿时明了萧柔刚才那一出是为谁,把这帐算在了姜绾的头上,面上却还是一副落落大方的模样。
“前阵子听说世子夫人的身子不大好,现在瞧着像是无恙了。虽说这天暖和了些,但世子夫人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是。”
再见姜绾,沈云芝心头的怨恨更重。
原以为上巳节那一出,足以让姜绾没了命,可谁知道姜绾的命大的很,不仅没事,就连毒也给躲过去了。
打从那棋子联系不上,她就知晓没用。
后来姜绾深居姜府,她便没了监视的人,便是去找谢媛,都被拒之门外,什么病了,分明就是借口。
好不容易千方百计的打听到消息,却是谢州带着姜绾出游散心的!
她凭什么!
怎么就不能病死了!
沈云芝满心怨恨,还不得不赔起笑脸。
姜绾倒是显得平静多了。
咳了两声,谢州已是自动自发的送了水到她唇边。
姜绾坦然自若的接过,喝完了就像使唤仆人一样,放在了谢州手里。
虽什么都没说,可这一举一动,却是真真实实的让人瞧见了,无不透着亲昵。
“是不大好,但有夫君陪着,心情愉快,身子便也好的快。”
末了,她勾唇一笑。
“沈姑娘还未嫁人,应是不知身边有人的好处,说起来沈姑娘年岁也不小了,可有心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