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蒙芽转过头来，脸上有些失落和伤心：“阿妈生我的时候死了，阿爸在我小时候被征召去打仗，到现在都没回来。”
寿安本是想打探蒙山身份的，可是见到蒙芽从一开始期待吃肉的笑脸变成了现在的模样，他又有些问不出口了，只好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说不定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嗯。”蒙芽应了一声，也不玩火了，两手托着下巴盯着炉火发呆，不再如刚才活泼。
过了一会儿，小家伙忽然问：“寿安大哥，巨鹿关离营顺有多远？”
寿安自然不知道哪里是巨鹿关，询问一番后才晓得这小家伙为什么会问。
原来蒙芽的父亲就是去那里打仗了，小家伙想要长大后去找自己的父亲。
和小孩相处对于有些人来说是比较费劲的，王寿安就是其中之一，他这人没太多花花肠子，不懂怎么逗女人开心，也不懂怎么逗小孩开心。
好在很快，蒙山掀开挡风的门帘进来了，他提着一条大鱼和二三两左右的肉，进门的第一眼先是看了看蒙芽，随后对寿安道：“后生稍等，很快就能吃饭了。”
说着，蒙山往后院厨房的方向去，寿安哪里好意思干等着，他跟了上来：“我来帮把手吧。”
蒙山也没拒绝，二人一起到了厨房。
营顺城靠近稚水河，而且还有其他水路从城中经过，故而水产不缺，鱼虾之类的东西十分便宜。
不过，此时人们的烹饪方式还停留在一锅乱炖的水平，得知蒙山要清水煮鱼，在船上喝了九天鱼汤的寿安顿觉兴趣全无，他征求蒙山的意见：“蒙叔，不若我来烹饪？”
蒙山也不拒绝，他乐得清闲，转身就坐到灶台前生火去了。
寿安的厨艺其实也一般，但好歹也会烧鱼。
烧鱼其实简单。
多放油，火要猛，等油温上来，把鱼丢下去煎至鱼皮微焦，随后下葱姜等调料，倒水少许煮熟便是。
这种做法简单快捷，味道也不错。
然而，王寿安刚将鱼改刀完就遇到了困难。
首先是油。
因平时都是烹煮，所以蒙山家中根本没有猪油之类的东西。
好在这时代的人缺油荤，蒙山买来的那块肉基本都是肥的，寿安将肥肉熬油，总算没死在第一步。
接着就是器具的问题，这时代，穷人家做饭大多用陶土锅，有权势的人家才用鼎。
但无论是鼎还是陶土锅，其导热能力肯定不如铁锅快，而鱼这玩意儿吧，若是油温不够，就极容易粘锅...
最后，在寿安的不断要求下，灶中火被蒙山生的极旺，他才把鱼丢入土锅中。
“滋~”鱼在热油中发出响声，油雾瞬间腾起。
接着，下一个难题出现了。
陶土锅的形状跟现在咱们家中的电饭煲内胆差不多，并不适合翻炒。
且此刻下方火焰正旺，王寿安十分艰难的将鱼翻面后，这才发现有点焦过头了，且有一部分鱼肉终究还是粘在了锅底。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终于到了加水的时候，寿安舀起一勺水就要倒，蒙山连忙打住：“别，锅会裂！”
“啊呀！”寿安一拍额头，忘了这是陶土锅，骤冷之下整不好整个锅都得开裂。
此时寿安只好一点点倒水，锅内冒出一阵白汽，过了一会儿，半勺水才加完。
这时，寿安才盖上锅盖，他脸上有些尴尬：“蒙叔，献丑了，可能不怎么好吃。”
蒙山笑了笑：“无妨，倒是挺有意思的。”
他这一说，寿安更加尴尬了，等到鱼盛出来，他又切了些肉片炒了蔬菜，这回倒是还算成功，毕竟蔬菜不加水也能出锅。
将菜端到前屋，蒙芽乖巧的取了蒸饼，递给王寿安一个后，举着筷子脸上疑惑，他指着有些模糊的鱼问道：“爷爷，这鱼怎么这样？”
寿安咬着蒸饼不说话，蒙山为他端来一碗热茶：“还挺好吃的，芽儿试试。”
端菜出来的时候他便尝过了，对于吃了一辈子炖菜的蒙山来说，这两道菜的味道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芽儿将信将疑，没去吃鱼，先尝了口菜，随后眼前一亮：“爷爷，真好吃！”
对于只吃过陶锅炖菜的蒙芽来说，炒菜的滋味简直是降维打击，他又尝了鱼，接着手中的筷子便停不下了。
蒙山看着孙儿这般模样，脸上也露出了笑意，随后，他问道：“寿安，这是哪里的烹饪方法，味道居然如此特别。”
刚还脸上带笑的王寿安立刻面色一肃：完蛋，这怎么编？
片刻后，他挠了挠头：“自己意外发现的。”
“哦。”蒙山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什么，这使寿安松了口气。
又吃了几口，蒙山忽然起身拿了个坛子过来，说着就要给王寿安倒：“些许劣酒，寿安不要嫌弃。”
王寿安赶紧摆手，他直接将酒碗拿开，站起身躲到一旁：“不会饮酒，蒙叔自便。”
蒙山笑道：“男儿怎能不会饮酒，来来，莫要客气。”
最终，在寿安的几番推辞下，蒙山才真的信了他是滴酒不沾。
他有些可惜：“难得想要饮酒，却无人对饮，真是可惜。”
说完，蒙山给自己倒满一碗，随后一口饮下，接着夹了口炒菜：“绝配，绝配啊。”
这一晚，蒙山喝完了大半坛酒，不过，不知是他酒量太好，还是这酒度数不高，喝完之后他反倒容光焕发了起来，丝毫不见醉态。
饭后，王寿安便在这里住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