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衡将从一个小姑娘那买的棉花团子递给了阮·梅。
棉花团子,这是朋克洛德的大荒野流入的一种食物,类似于仙舟的糖葫芦。
将缠绕着棉花糖丝的糯米团子串成一串,价格要比用纸袋装的糯米团子贵一些,但吃起来却方便很多。
至少不用担心用手抓过之后手心沾上糖丝,因此没法和对象握手。
“这是?”阮·梅伸手握住了白衡递来的糯米团子,修长的睫毛微微眨动:“感觉和糖葫芦很像。”
“你可以理解为糯米团子版的糖葫芦,只是吃着方便一些。”白衡以前在朋克洛德的时候吃过几次棉花团子,也能说道说道一二。
“噢.....”
阮·梅轻轻点头,旋即又问道:
“为何只买了一只。”
毕竟都老夫老妻了,白衡很自然的说道:
“在等你投喂啊。”
阮·梅微愣,但旋即真的不动声色的将棉花团子递到了白衡的嘴边。
白衡也没客气,附身咬下了最上头那块青绿色的团子,入口有些粘牙,但随后糖丝融化,糯米和豆沙的清香便在唇齿间滋润开来。
“味道如何?”阮·梅问道:
“还可以,唉,你再喂一口,咱俩边走边吃。”
白衡和阮·梅并排走着,时不时的附身咬上阮·梅手中的棉花团子一口。
在外人看来,两人似乎真的只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
既没有热恋期的干柴烈火,也不至于像冷淡期那般只剩下柴米油盐。
平淡,温馨,或许这两个词便可以形容两人之间的关系吧。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在一处走廊的拐角停下。
道路的尽头被六面玻璃分割,不断向外延展。
也正是于此,你才能欣赏六片不同的景色,同时清晰的感知到现实和虚拟的边界。
阮·梅站在一面玻璃前,将那被袖套所包裹的素手抵在了冰冷的玻璃窗前,翠绿色眸中倒映着深海的颜色。
世间姹紫嫣红,星空的神秘,深海的浩瀚,这些色彩本已不会在撩动她的心弦。
若是独自一人来此,她或许不会产生此刻的心绪。
可拨弦之人既在身侧,哪怕只像先前那般,蜗居在狭小的地下室内,行走于纷乱喧哗的城市中,那些藏匿于心底深处的情感也会慢慢融化。
阮·梅轻启檀口,问道:
“还记得我们初次造访无人之地时的模样吗?”
从眼前浩瀚的深海中回过神来,白衡侧目看向阮·梅,道:
“无人之地?.....那时我们才五六岁的样子吧,跟着科考队来到了那颗星球,亲眼目睹了那冰封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古老生物苏醒。”
“嗯。”阮·梅轻声应道,眸光平静,像是在回忆那悠久的过往:“正是那时,我对生命的本质产生好奇,开始渴望一些「纯粹」的事物。”
“也是那时,我逐渐忽视了一些更为本质的事物.....例如,情感。”
她回眸与白衡对视,语气真挚:
“或许至今,我仍不知它为何物,也时常会忽视它的存在,难以对你的情感做出回应。”
听到这,白衡先是微愣,随后哑然失笑,道:
“怎么突然就聊起严肃的话题了.....嗯,我想想,你这算是在和我道歉?”
白衡以玩笑的口吻说出了这句话。
而阮·梅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他的说法。
可就在气氛走向沉默时,白衡却忽然笑出了声来。
阮·梅不理解这一变化,有些不解的看向白衡,直到对方笑意渐歇,揉了揉眼睛,道:
“阿阮,你还记得我在「黑塔」空间站说过的话吗?”
“你指的是哪句?”
“那句......我觉得你的性格变了。”白衡的语气轻松了起来:“以前的你可不会和我道歉,也不会和我叙旧,更不会担心自己能否成为一位合格的伴侣。”
闻言,阮·梅表情稍滞,她听懂了白衡的意思。
或许说,她自己也早就注意到了这些细微的变化。
阮·梅蹙起那弯眉黛,像是在思虑着什么,但仅片刻,她便问道:
“若如你所言,以前的我不会道歉,不懂叙旧,不能反思,是吗?”
“啊?”
白衡的表情呆滞了一刹。
心中万马奔腾,只寻思。
嘶.....怎么又绕回来了?我这是天天给自己踩坑啊???
不过很快,白衡的表情就淡定了下来,他呼出一口气,语气温和:
“阿阮,这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讨论过了吗?你应该清楚我的答案......所以咱们换个话题,就比如,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吗?”
当白衡问出这个问题后,阮·梅用纤指抵着那精致的下巴,眉眼微垂,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她给出了答案:
“十九岁?我记得你是在我生日那天向我表白的。”
“我像是那种榆木脑袋的家伙吗?”白衡看向了阮·梅的眼眸,语气还是那般不着调:“十九岁,太小看我了。”
“那是何时?”阮·梅的眸中浮现困惑。
“呃...”白衡有些尴尬的吐出了两个字:“两岁。”
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哪怕是阮·梅,都诧异的眨了眨眼睛,开始重新审视白衡。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误会,白衡挠了挠太阳穴,尴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