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光阴荏苒,日月如梭。
七八年很快过去,那孩子在阿娟一家的悉心照顾之下,健康快乐地成长。
他的体格,明显比同龄人孩子要壮实得多,甚至有些比他大的孩子还没有他高没有他壮。
他长得大头大脸,粗手粗脚,一双圆眼里,看不到任何畏惧害怕,随时表现的都是刚毅勇敢之色。
更奇的是他的耳垂,掉下寸许,弯如半月,不同寻常。
七八岁的孩子,是最野的时候,成天在外玩,光着全身在泥里滚泥里爬。
一天下来,只看到一对眼珠子在动,其余部位全都被泥给包起来,像个皮蛋一样。
阿娟是个勤劳的女人,每天上山采摘野果、进林打猎,晚上,还要给泥孩洗澡。
天天重复着如此繁琐繁重的活儿,但她从未有过怨言。
她的丈夫益那直,也是个勇敢彪悍的汉子,但也有温柔的一面,那就是处处体贴着妻子。
凡是重活累活,她都抢着干,每每有危险之处,他都要妻子退到一边,他自己挺身而上。
他们自己的孩子,最大的儿子那直野已经十五六岁了,二儿子那直胡十四岁,最小女儿那直末也有十三岁了。
哥哥弟弟妹妹,也都喜欢竹孩。
竹孩就是阿娟在河里捡回来的那个。
益那直和阿娟不知他父亲是谁,又不好给他取名叫拉直什么的。因为他是从竹子里出来的,于是便叫他竹孩。
竹孩淘气又顽皮,人虽小,却爱与人争斗,处处表现出勇士风范。经常把同龄、甚至比他大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哇哇大哭。
别人家长,来找益那直夫妻告状的,每天都有五六拨。
每次,阿娟夫妇都得赔礼道歉。气恼之余,还会对竹孩小施惩罚。
比如用细竹梢打他屁股、用火麻蜇他双手,让他长长记性,收敛收敛野性。
竹孩的野性是与生俱来,不管怎么教训,都改变不了他顽劣的天性。
被竹梢火麻收拾之时,哭着叫着说不再与人打架了,可是同伙伴玩着玩着,因为要强、因为强势,便又大展他的小小拳脚。
那些孩子的父母,告状也告得烦了,便吩咐他们的孩子,只要竹孩出手,那就回击,勇敢的回击,不要做一个懦弱的人。
懦弱的人,就要被强者欺辱霸凌,就如人类吃野兔野鸡一样。
野蛮时代,人们所崇尚的就是勇武。
那些孩子得到父母的支持鼓励,在被竹孩欺负时当真奋起反抗,就算打输了被打疼了,也不再向父母诉苦。
他们也在借此历练着自己。
阿娟夫妇好久没有见人来告状,当真以为竹孩改了顽劣之性,已经和伙伴们好好相处了,殊不知他们玩得更野了。
深秋的某一天,族人凡是青壮之人都到深山老林里打猎去了,为过冬积蓄食物。
大哥哥大姐姐们,本是留在家里照顾小弟弟小妹妹的,可是却扔下他们,自己跑进就进的林里摘野果解馋去了。
一帮小孩子,便在一片泥地里耍起来了。
他们用自己撒的尿和水,将团在一起的泥土弄湿,然后用双手抓起泥堆着各种造型。
动物中的猪牛羊马狗之类,以及一些瓜瓜果果。
他们堆得虽然不是很精致,粗糙中显得怪模怪样的,甚至有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尽管如此,他们玩得还是很开心,而且他们只要开心。
竹孩的泥巴堆完了,他又不想自己去和湿泥,便顺手去抓旁边一个小孩的泥巴。
他堆的造型是最丑的,猫不像猫,狗不像狗。又丑又粗糙,简直就只是一团被捏得鼓出凹进的泥巴而已。
那小孩当然不干,便用手去遮挡。
他却强势地掰开他的手,强硬地将他的泥巴给抓了过来。
那小孩气急之下,抓起一坨湿泥向他扔过去。不偏不倚,正正扔在他鼻孔部位,将他的鼻子全都遮住了。
泥巴又粘又稀,紧紧地贴在他的脸上不下落,慌得他赶紧用手去揩。鼻子虽然露出来了,但是却弄得满脸都是泥,模样非常滑稽。
那小孩看着甚觉有趣,咯咯咯地笑个不停。
竹孩生气了,欲过去打他,可是那小孩却机智地跑开了。
他打不了人,便对他摆的造型一阵拳打脚踢。
那小孩见自己的成果被他任意糟蹋,气愤地返身冲向他。
二人抓扯着扭打在一起,一向强势的竹孩,没几下便把那孩子打得鼻子出血了。
小孩看着手上的血,鼻子里又流个不停,吓得哇哇大哭。
小孩的哥哥,一个十三四岁的大孩子,在远处听见哭声跑了过来。见自己的弟弟被竹孩欺负,怒不可遏地一脚向他胸膛踹去。
一个十三四岁,一个只有七八岁,悬殊将近一半,可是那飞踹过来的脚,竟然没有把竹孩给踹倒。他自己落地反而站不稳,踉踉跄跄着险些摔倒。
“耶!你这崽儿,难怪经常打得其它人哭哭闹闹、鼻青脸肿,原来还真有两刷子。”
大男孩重新拉开架势,正准备全力以赴攻击竹孩时,突然从林中飞窜出一条恶狼。
那狼瘦骨嶙峋、毛发蓬乱,看样子是一条离开狼群的老狼王。
狼王的地位一旦被更迭,多数都会选择离开,过着独行侠的日子。
老了,经常捕不到食物,饿成柴块样是情理之中的事。
恶狼飞窜而来,目标就是被竹孩所打的那个小孩。
运气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