纺魂车,在传说中是一件十分了得的神物。
当年发明纺车的人,就是得了神仙指点方才打造出纺车的。
神仙的那架纺车,据传只要得到一个人的头发,就能将他的头发全部纺尽。不管你有多大的本事,都逃脱不了秃头的命运。
秃头也就罢了,当最后一根头发被纺去时,从头皮开始,会将整个人的肌肤,也就是整张人皮一丝丝如头发一样被纺去。
肌肤纺完之后,便是肉,肉被纺完后是附在骨头上的筋膜。
筋膜被纺完后,便是五脏六腑,最后就是人的灵魂。
纺魂车,一架能纺去灵魂的纺车,此等恐怖,怎能不让蒙雅太冷汗淌背而下?!
完了,遇到纺魂车,一切都完了!
蒙雅太苦心经营了十八年,没想到在这一刻,一切都将化为乌有了。
什么权势,什么利益,都将化为云烟。
他心里暗道自己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这条命能好好地活着。
还活个屁,遇到了纺魂车,只能听天由命了!
求情,这是唯一的一条路。
女人大多心软,只要自己放下脸面去求她,或许他就能放自己一马。
何况对方还是个神仙,一个女神仙,心肠肯定更软。
蒙雅太感觉头发已经被纺去了三分之二,再不求情就是真的完了。
他摸了一下头顶,双手举了起来,哭着道:“神仙妹妹……”
“阿达!”
正在此时,一声大吼传了过来,从天而降一个魁梧少年,指着仙女道:“快放开我阿达!”
蒙雅太见了太朵土,如遇见救星一样,立马哭叫起来:“惹(彝语,即儿子),快救阿达。”
太朵土火急火燎回到石头城堡,听闻城中城有变,急急带了队伍赶来准备向蒙雅太问个究竟,谁知却看到他的阿达被一架纺车折磨得秃去了大半个脑袋。
蒙雅太出声求救时,太朵土的盘古斧已经向那根头发掷了过去。
斧刃碰上头发时,却像碰上了弹簧一样被反弹而回。
太朵土抓住斧柄,不相信地睁大眼睛望了望,确认那是根头发时,又铆足劲将斧头掷了过去。
斧头白光暴闪,可是斫上那根头发时,依然又被弹得疾飞而回,回奔之势比上次更猛。
仙女沉稳如常,连头也没有抬一下,只是不紧不慢地摇着纺车手柄。
蒙雅太头上的头发,一根根被快速地薅去。
“土惹,快救阿达。”蒙雅太脸上肌肉抽搐个不停,边一个劲地求救。
太朵土两次抛出盘古斧都没有奏效,略一沉思后,将两把盘古斧都抛了出去。
左手斧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飞到了被纺车拉直的头发的那一面,斧子刃口紧挨着头发便停止不动了。
右手斧从正面划奔过去,迎向左手斧刃口,两把盘古斧刃口对碰,那根头发方才被斩断。
纺车颠了颠,仙女赶紧用力,方才让它保持原态。
那边,蒙雅太却前后摇晃个不停,最后咚地一声仰倒在地。
太朵土收了盘古斧,赶紧奔过去将他扶起,关心地问道:“阿达,你摔坏了没有?”
“我,我,我的头发!啊……”蒙雅太摔得屁股生疼,却没有去揉屁股,反而摩挲着光光的头皮哭起来。
仙女飞回神仙屋,纺车也顿时消失了。
太朵土看了看蒙雅太光光的头皮,看了看还在旋转个不停的神仙屋,方才转向蒙雅液,万分不解地问:“阿巴,这是怎么回事?”
蒙雅太不哭头发了,噌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蒙雅液与竹孩道:“他们害我,快杀了他们!”
太朵土左右看了看,一脸茫然地道:“他们怎么会害你?这里怎么有一个长得跟我相像的人?”
“他,他就是你们要去杀的那个人!”蒙雅太用力过猛,禁不住咳了起来。
“什么?”太朵土惊问,“他就是那个人?!”
“你都如此说了,看来液那朵没有说谎。”蒙雅液指着蒙雅太道,“你背着我,果然干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事。”
蒙雅太听他一说,方才知道自己又说漏了嘴,赶紧指着竹孩对太朵土道:“他凭借长得像你阿巴,硬说是他的儿子,这是明摆着要和我们争权势,快杀了他,不要让他继续蛊惑你阿巴。”
“太朵土也是我的惹,他应该叫液朵土才对!”蒙雅液有些激动地道,“液朵土,来,认识一下,这是你的阿哥,他叫液那朵。你们都是我的儿子。”
“太朵土是我的儿子!”蒙雅太几乎是在咆哮,“你休想与我争!”
“你们——?”太朵土闻言懵住了,左右看了看,心里惊异不已。
他去了一趟遁水湾回来,石头城堡就乱套了。
城主与城爷凭借法术斗得死去活来、那个被追杀的人竟然成了城主的儿子、就连自己,也成了他们争来争去的对象。
老天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太朵土是我的儿子!”
“太朵土是我的儿子!”
……
蒙雅液与蒙雅太争个不休。
太朵土听得心里烦躁不已,暴吼出口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们骗你的,你不要听信他们打胡乱说。”蒙雅太大声大气地叫道。
蒙雅液拿着阿莫木所写的竹简,逐字逐句地念起来。
每当念到是受蒙雅太指使,或者念到将才出生的小孩抱去扔进河里、将太朵土抱去给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