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雅液倒下了,但也让敌人死了一条巨蟒一头鲲鹏。
甲支阿莫、图阿脱、吉尔阿木三人互视一眼,稳步向蒙雅液走过去,望着他血淋淋的头颅骨,心中也不免生悸。
甲支阿莫摇了摇头道:“这个死老头子,据说被美色整日缠着,居然还这么厉害。”
“任他如何厉害,终究还是躺在了勋王的脚下。”吉尔阿木恭维道。
“现在,石头城堡所辖之地,已经尽归勋王,勋王英武。”图阿脱不失时机地拍着马屁。
“哈哈哈哈哈!”
甲支阿莫仰天长笑一通道:“以后,咱们的脚,所踩的不只是石头城堡,而是整个高原!”
“勋王英武!”图阿脱二人单膝跪地,又毕恭毕敬地称颂起来。
“回抚仙湖。”甲支阿莫得意洋洋,背着手大踏步而行。
剩下的两只鲲鹏,向“鸟窝”飞回。
它们躺在里面,完全又是两只幼鸟。
吉尔阿木也召回了霸王龙,步其后尘而行。
甲支阿莫走了几步,忽又回头对最后面的图阿脱道:“不对,那小子溜了,会有后患。你留在此地继续追杀,务必杀了他。斩草必须除根!”
“领命!”图阿脱闻言毫不犹豫地应道。
其实他的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
负责断后掩护城民转移的竹孩,走着走着,胸口突然猛地疼了一下。
他的手刚抚上胸口,那疼感已经消失了。
他情知不妙,回头望着石头城堡方向,突地一声跪了下去,悲痛欲绝地大叫道:“阿达——!”
所有城民与兵士,也转身跪了下去,悲咽地叫着“城主”。
竹孩真想立马奔回城堡,但是责任告诉他,他不能如此意气用事。
这么多的城民和兵士,还要靠他保护。
他走了,万一强大如图阿脱之流追过来,那所有人岂不又落入虎口?
他抑制住悲痛,起身咽回眼泪,向所有人大手一挥道:“走!”
夜,漆黑如墨。
几个人影在夜色中向石头城堡急急而去。
在如此环境下,他们显得随随便便,完全就是轻车熟路。
这是他们生长和生活的地方,没有光亮,他们照样健步而行。
石头城堡在霸王龙的疯狂扫荡下,已经面目全非,有几个地段,城墙被扫出去,把护城河都给填平了。
那些棘竹,更是被扫成了粉末。
无疑,那几个黑影,正是竹孩等人。
他们趁黑夜而来,就是要将蒙雅液的尸骨给抢走掩埋,不能让他曝尸荒野。
古滇国人知道这一点,自然也就会设伏等着他。
只要抢走了蒙雅液尸体,古滇国人也就会离开这座废墟,到时再回来掩埋其它人的尸体就容便多了。
竹孩等人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药香味。
蛇灭门,一种特殊的药物,再毒再凶猛的蛇,在闻到蛇灭门的气味后,都会远远躲开。
黑夜之中,是毒蛇袭击人的最佳环境。
无声无息无影,只有咬到了,才知道中招了。
毒蛇比之霸王龙和虎鹰,更让人心悸,所以他们不得不用蛇灭门作为防范。
废墟中散发着血腥味,隐隐让人作呕。
蒙雅液尸体周围,遍布毒蛇,他们静静地等待着猎物。
远远地,它们看到几个人影向这边走来,个个兴奋得在黑夜之中将头抬了起来,无声地吐着信子。
但是,随着人影的到来,它们却闻到了一股令它们感到恐怖的气味。
那种恐惧,跟狗嗅到了老虎的气味一样。
那种恐惧是打从骨子里发出来、从心尖上蹦出来的,从祖祖辈辈的血液里、神经质感里遗传下来的。
一条条毒蛇收起信子,匍匐于地快速游开,远远地看着这几个人影,抬起地上的尸体走了。
蛇灭门的气味在空气中不复存在,那些毒蛇,方才敢嘶嘶嘶地叫起来。
远处,还有一个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他不敢过来加以阻挡,因为他不是人家的对手。
悄无声息之下,他不动,谁知道他看到了这一切?
远山,在晨曦中渐渐显露出来,随后慢慢变得清晰了。
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射在地上,显得格外明亮。
树林中,几百号人低泣着,为他们的城主送行。
土坑中,一副棺木内,蒙雅液面目全非地躺在里面。
竹孩从一个兵士手里接过一个煮饭用的铜釜,用手将他阿达的头抬起后,将铜釜的一侧垫在了下面。松开手后,那头压着铜釜的下侧,整个头部就如被铜釜装着了一样。
他再接过另一只铜釜,将他阿达的脚抬了起来,如法放在了脚下。
头脚放好铜釜之后,他又在蒙雅液的左右手臂下各自垫上一个洗漱用的铜制品(这种埋葬方式,后来被发掘之后,专家称之为套头葬,只有古夜郎才有这种习俗)。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方才合上棺材盖,走出土坑跪在棺木前。
沙玛惹达绕着棺木不疾不徐地走着,边走边唱着指路经,指引亡人回到祖先最初生活的地方,与他们逝去的祖祖辈辈相聚在一起。
指路经唱完,众人方才动用锄头挖起泥土掩埋棺材。
一座新坟,在林中堆立起来。
一代天骄,就这样回归于自然。
竹孩跪别他阿达的坟墓,带领他的城民,离开乌蒙山南下,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