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就穿越到罗德岛附近,刚好就碰到了阿米娅,刚好就可以指挥作战。
事情的进展太过顺利,一切都像是一场梦。梦醒了,一切就都消失了。
穿越之前的事情,我已经不大记得清了。
这一切都看起来那么虚假,仿佛只是一个精神病人的精神狂欢。
我好害怕,在某一天里,我睁开眼,就再也见不到罗德岛的大家。
我的意识突然沉入海底,仿佛溺水一般,呼吸困难。不,不,不,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到那个世界。我讨厌那种孤独的感觉。
恍然间,好像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一个。陪伴我的唯有几本日记,和数不清的画。
那曾是我的精神寄托,我灵魂深处真正渴望的家。
而我现在的精神寄托又多了一个罗德岛。我要去罗德岛,那里才是我灵魂的栖息地。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我的身体已经失去了大半的力气。没有阿米娅拉我起来了,我只能凭靠着自己艰难地站起来。
我的手伸向那些画,当我拿起其中的一幅时,却感觉自己陷了进去。
周围的白色一瞬间幻化成了一个陌生的场景。
“没时间发呆了!快起来啊。”
是炎熔!她的这一套穿搭……准确的来说是,炎狱炎熔。
除此之外,还有克洛丝,乌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是画中人的剧情!
嗯?我还在泰拉大陆。这个陌生的地方不是我原来的世界啊?那没事了。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我又穿越回去了,这可不兴往回穿。
我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了看四周,这熟悉的场景,果然是画中人的剧情。
但是,我怎么会在这里?
游戏的作战界面突然弹出,上面还有个演习中的字样。
右下角还有个系统写的小提示。此次穿越为乾坤大挪移的试用效果,为虚拟模拟场景。
原来是虚拟的。那……那些场景是怎么回事?
那好像是我的……意识空间。
这次系统更新之后,我也可以编入作战的队伍了。
我和炎熔、克洛丝、乌有一起击退了周围的野兽。
“有如此本领,怎么还让我的两位恩人出手?你又是哪里来的隐世高人?”
乌有拿着手里的扇子,看着我。
我?隐世高人?反正是虚拟的,随便起个名字吧,就叫,鹤宁好了。
“在下……名为鹤宁。”
“好名字!相逢即是缘,不如让我为您算上一卦,看看我们的缘分如何?”
真是好熟悉的话。乌有倒是总喜欢拐弯抹角。
“他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走。”炎熔突然开口解释道。
炎熔为什么知道乌有的意思?那当然是因为,乌有先前已经拿这话问过炎熔一次了。
“好啊,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刚好一起走,这样还有个说话的人。”
就这样,我和炎熔一行人踏上了寻找夕的旅程。
之后发生的事就像原来游戏里的剧情一样。我们一起来到了灰齐山,进入了一个屋子里,然后就来到了夕的画中世界。
不过画中人的剧情我没看完,后面又发生了什么,便记不太清了。
当我们四人碰上了嵯峨时,我才想起,嵯峨也在这幅画中。
“这婆山镇,已是小僧游历的……大概百余幅画卷啦……”
这么说来,我岂不是还要在一幅又一幅画卷里待好久。
话说,小僧是怎么靠自己出去的来着。但是,即便是我能想起来,我大概也难以复制她的成功。
毕竟,小僧可是有着一颗琉璃心。她能勘破这画卷的真相,依旧保持本心,把这里的人当做真实的人来对待,称得上是一个至纯至善之人。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想起了小僧和夕的对话。
小僧有一个住持爷爷,和夕熟识。住持爷爷一直很敬重夕,把她当做神明来看待。
夕也的确称得上是个会仙法的神明。她是神明岁兽的十二碎片之一。
在小僧和夕的对话中,小僧曾问过夕这样一个问题:画中人,到底是真是假?
夕说了什么?那些话太长了,记得不太真切。
她说的好像是……你我皆是画中人。
假作真时真亦假,你我皆是画中人……
是啊,她们也都是游戏创造者——鹰角笔下的角色,怎么不算是画中人呢?
画中人,画中人……
我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如果说,她们都是画中人,那么如今已经和她们处于同一次元的我呢?
我是不是也是……画中人?
我所经历的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一切,又是在什么人操控之下呢?这一切又都是谁的一时兴起呢?
不止一个人怀疑过这一切的真实性?不是吗?
凯尔希曾对着身为博士的玩家们提出过一个问题:是命运在操控我们吗?是我们的造物主正悠然地观赏着我们于此出演的荒诞戏剧吗?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凯尔希早就开始怀疑我了。难怪博士的房间那么容易就进去了,难怪凯尔希要重复她对博士说的那句话给我听,难怪我做梦都梦到,凯尔希问我,我和博士的关系。难怪她要开一个那么无用的全员大会 。难怪她要贴一个那么荒谬的的公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