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们陆续被请到谭桃花家。
谭大树站在一旁,脑子还迷迷糊糊,他不过是回家要钱,怎么会闹到分家的下场?
在他的预计中,事情应该像从前每一次要钱一样,他回家闹一场,最多也就谭桃花敢和他对着干。
谭桃花打不过他,最后还是会败下阵来,后娘会逼于无奈给钱,又或者何巧不情不愿拿出自己的私房钱。
可这次没有按照预期发展,他才一回来,那个往日懦弱无能的后娘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
说他不三不四败坏家风,说恨不得在他小时候就掐死他,还说他整日不着家,何巧守活寡,他不如早点死在外面,让何巧好改嫁。
他本来脾气就不好,一下没忍住打人,谁知道事情会闹得这么大。
何巧坐在一旁哭得不行,她是最不想分家的那个人。
还没秋收呢,现在分家,劳动力都分出去了,谭大树是个混球,自己不干活肯定逼着她去干,地里的活和家里的活都是她的,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不管她再怎么哭,家是一定要分的。
族老们过来听说了事情的原委,又见谭桃花和谭竹子一身伤,桃花娘更是气吐血了,这要是还不分家,指不定要出命案了。
这种影响全村名声的恶事,绝对不能发生。
谭大树和谭竹子必须分家。
一般分家长子能分到大头,但谭大树不负责养老,而是谭竹子负责,于是家产便平分。
田地平分,上面种着的粮食也一样,秋收各自收各自的,现在住的房子给谭大树一家,谭竹子等人搬回他们的老屋去住。
现在的房子是他们的爹在世时新建的,房子新但小,老屋虽然破旧,但面积大,这么分也算公平。
银子也是平分,按理说谭大树以后每个月要给桃花娘付赡养费,但桃花娘拒绝了,而是要求和谭大树签断亲书。
虽说签断亲书于理不合,但桃花娘毕竟不是谭大树的亲娘,断就断了,村长和族老都没意见。
谭大树和何巧更没意见了,少了每个月的赡养费,他们乐意至极。
至于芥末酱的分红,本来就是按照人头分的,这会儿没什么好掰扯的。
其他的物件都一一分好,事情总算尘埃落定。
家都分好了,眼见着无法改变,村长和族老走后,何巧立即换了一副面孔。
“我限你们三日内搬出我家,赶紧走给我大宝二宝把房间腾出来。”
“不用三日,今日我们就搬走。”谭桃花比任何人都想快点走。
那日和许悠然谈过后,谭桃花又悄悄和娘还有竹子谈话,三人决定好要分家后,谭竹子和桃花娘已经悄悄开始收拾东西。
甚至他们还偷偷去老屋打扫卫生以便随时能搬过去。
这会儿,只用了半天时间,三人就收拾好行囊,桃花娘抱起谭杏花,谭桃花和谭竹子搬行李,四人头也不回离开了这个家。
老屋距离许家更近,许悠然带着许嫣然去帮忙。
谭桃花原本要帮着打扫,桃花娘和谭竹子都不让,还让谭杏花坐在她的床头盯人。
有了许悠然和许嫣然的帮助,老屋很快收拾干净,许嫣然带着谭杏花在院子里玩耍,许悠然则进了谭桃花的卧房。
“悠然,这次真的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出主意,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分家。”
许悠然笑了笑,“我不过是提了点想法,还是你们自己做得好,这才能成事。”
“那还是你的功劳最大,从前我们不管怎么闹,总想着家丑不能外扬,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受气,其实现在想来,家丑扬出去就能换来好日子,我们早就该这么做的。”
谭桃花身体本来就没恢复好,今晨又演了那么大一出戏,现在看着脸色不好,但眼神很明亮。
许悠然见她这样心里也高兴。
谭桃花这么好的一个人,不应该被家庭拖累,同理,谭竹子他们也一样。
所以许悠然帮着想了个办法。
只要谭大树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桃花娘不敬,甚至做出过分的举动,那么,以村长的性格,一定会支持分家的。
只要村长支持,谭大树再怎么胡搅蛮缠都没用。
谭桃花三人商量了一下,制定了策略,做好了准备就等着谭大树回家要钱那一天到来。
谭大树脾气暴躁,又很自以为是,认为全家人都应该以他为先,所以这一次桃花娘破天荒地强硬起来,又骂得这么难听,他瞬间便控制不住情绪。
谭竹子大吵大闹引来邻居,也进一步触怒了谭大树。
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了。
“这几日我娘心不在焉,就怕自己演不好。”
谭桃花想起来居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计划成败的关键在桃花娘,桃花娘一向是温顺软弱的性子,要她骂那么恶毒的话,实在有些为难她。
但为了孩子的将来,她硬着头皮去学,这几日她经常在村里晃来晃去,听着哪家有人吵架,就偷偷去听墙角学习。
还有桃花娘和谭大树冲突摔倒的时候,谭桃花给她挡了挡,她趁机将收在袖子里的鸡血抹在手帕上,让人看着像她被气吐血了。
这一番操作,不仅暴怒中的谭大树没发现,连一直在看戏的何巧都没发现。
往后只要远离谭大树和何巧,他们一家就算穷些,日子也能过得比从前顺心。
“你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许悠然问道。
谭桃花说:“我和竹子商量过了,等我身体好了,我们开几亩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