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悠然坚持,“庞大人,请您相信我,我能管好福宁县,等洛大人回来。”
庞大人并不信任许悠然,“若是公布了瘟疫,许先生可能保证县里一定不会乱?”
“我不能保证,但我依旧坚信,让百姓得知真相,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庞大人眉头紧皱,“本官知道洛大人信任先生,可先生要知道,事关一个县的安危,不能赌。”
许悠然知道自己必须说服庞大人,否则,她无法拿到主动权。
“庞大人,此事暂时放下,当务之急还是安置好灾民,交给我处理可好?”
庞大人知道,许悠然是要证明自己,反正自己会一直盯着,他便没有拒绝,爽快地答应下来。
许悠然的脑子里已经渐渐有了想法。
“我听说南边郊外有一个废弃的军营?”
庞大人道:“没错,大概五六年前,福宁县修建了新路,人口每年都在增长,城防军编制增加,原来的军营不够大,便在新路附近建了新的军营,原本的军营荒废了。”
许悠然立即下令,“派人去打扫南郊军营,用来安置染病的百姓。”
庞大人立即让人照做。
许悠然又道:“召集全县所有医馆老板和大夫,医馆立即筹备药材,至于大夫,让他们都去衙门,我去见见他们。”
“还有,让人准备干净的布巾,从今日开始,直到瘟疫结束,灾民营所有人出门都要以布巾掩住口鼻。”
洛逍的护卫立即应道:“是。”
庞大人同样没有意见,便也吩咐人去做。
许悠然掏钱垫付,很快就从绸缎庄里买来布料,裁成大小合适的布巾,许悠然给自己系上,便走进了灾民营。
此时的灾民营一片死气,灾民们人心惶惶,若不是有城防军镇压,他们早就乱起来了。
许悠然带着人走进灾民营,身后的护卫见到人就发布巾。
她扯着嗓子喊:“都像我们一样戴上布巾,不要惊慌,呆在帐篷里等消息,福宁县不会抛下你们的。”
一个满脸皱纹的大娘双手颤抖捧着布巾,眼中早已布满了泪水。
“许先生,您说的是真的吗?福宁县真的,不会赶我们走?”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用期盼的眼神看着许悠然。
许悠然心里堵得慌,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有一点多愁善感,她要做的,是给一个能让他们安心的回答。
“福宁县不会赶你们走,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会组织大夫来给病人治病,只要大家相信我们,听我们的安排,我保证,你们中的每一个人,都不会被放弃。”
大风吹过,扬起地上的沙尘,帐篷呼呼作响。
大娘戴起布巾,颤着声道:“许先生,我相信你,我会听话的。”
其他人也纷纷说道:“我们也会听话的,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只要能让我们活下去,做什么都可以。”
许悠然背过身去偷偷擦掉了眼泪,继续往前走去。
他们来到一个被兵士把守的帐篷外。
庞大人道:“这里面住的就是患病的孩子一家,刚刚事发的时候,有灾民要把孩子抓起来烧了,差点爆发了动乱,本官便让人守着,不让人靠近。”
门口的兵士掀起帐篷的门帘,许悠然隔着布巾都能闻到里面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她紧皱眉头,立即下令:“快让他们出来,这样的环境里住着病能好才怪。”
立即有兵士戴上手套,走进帐篷里。
撕心裂肺的痛哭声和惨叫声从帐篷里传出来,瘦得如同骷髅一般的母亲抱着奄奄一息的孩子,被兵士强行带了出来。
年轻女人跪在地上,死死抱着自己的儿子。
“求求你们不要杀死我的孩子,他不是得了瘟疫,他只是普通的生病,他会好的,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
许悠然看着她怀里的孩子已经被勒得快要断气了。
她连忙道:“你再不放松点,不用我们动手,你的孩子就要被你勒死了。”
年轻的母亲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手,却还是不肯将孩子放下,依旧将孩子圈在怀里。
“不是说过要注意卫生吗?你为什么把帐篷里弄得这么肮脏,味道连外面都闻到了。”
年轻母亲低着头木着脸,一句话都不说。
旁边帐篷的人鬼鬼祟祟地躲着,用手捂着口鼻,从士兵手中拿到布巾围上,这才说话。
“她家孩子刚来的时候就不对劲,她怕人发现,一直把孩子藏在帐篷里,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能不脏吗。”
年轻母亲肩膀一颤,咬紧了唇瓣,无法反驳。
许悠然怒从心起,“你怎么这么糊涂,孩子病了不去找大夫,藏着掩着怎么可能病愈,你这么做,是害了你的孩子。”
面对责备,年轻的母亲彻底失控。
“我能怎么办,要是你们知道我的孩子得了瘟疫,你们会杀了我们,我们没有活路了,我只想有个落脚的地方,我只是想在冬天里不用在外吹冷风,我有什么错!”
“你怎么没有错!”
许悠然死死地盯着她,激动大骂:“你来了福宁县三天,这三天里,你难道没有看到我们的士兵和衙役是怎么对你们的吗?”
“救济堂的大婶们每日天不亮就起床熬粥,为的是让你们填饱肚子,城防军日夜不休轮班巡逻,为的是保护你们的安全,官学里的学子们每日来城门口,坐在冷风里给你们登记信息,还有福宁县里的百姓赠衣赠药。”
“这难道是他们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