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能让暂住,已经很感谢了。
我害怕有一天突然有人上门,不由分说要我还钱,不听解释砸烂那个家,砸烂所有东西,只能匆忙地收拾了几件衣服和一套被子,赶紧离开。
开着晚晚的车开出几公里,又不舍弃地回家,拿走了炒股用的电脑和显示器——我还抱着一丝幻想,幻想只要自己不在,家里就能完好无损;如果能找到新的办法,或许还能把家留下。
刚到晚晚家,又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接听,是个男人的声音:“张旗是吗?”
我说是。
“再跟你强调一下,刘坤藏在你那的200万,三天之内转给我,”他说,“还有,你欠的200万+40万利息,你几天能给?”
我支支吾吾,甚至不敢提合同的事儿。
“给你一周,我很讲原则,”大哥说,“你还钱,什么事没有,钱还不上,我要在你家里见到你。”
等他挂断电话,坤哥的微信发来一张图片,是在飞机上,有人偷偷拍了关晓雅和我们的女儿。
我甚至没有勇气多看几次这张图。被人如此赤裸裸的威胁,这还是第一次。
我找到关晓雅的微信,她依然没发一条朋友圈。我想给她打电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在对话框里写写删删,编辑了好多内容,又全部删除。
最后,我只写出几个字:晓雅,真的对不起……
什么也写不出。
那天半夜,我那几个字还停在对话框里,晓雅突然发来消息,她说:
张旗,不要再抵抗了,把房子卖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