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内,已经换了身衣裳的太后坐在上位,看着下首一众妃嫔,不怒自威。
贤妃和慧贵人得以优待,现在是坐着的。
其他妃嫔此时大气不敢出,候在下首。
很快,慎刑司的人来了,为首的太监身着暗红色宫服,带着官帽,他是慎刑司的管事冷公公,单名一个平字。
冷公公恭恭敬敬给太后行完礼,朝后头挥一挥手,底下小太监便押着三人上前跪下。
接着冷公公又弯腰作礼,分别指了指说:“回太后,这是打铁花的两位匠人,此人是御花园总管的孙氏,奴才已经带人查看了现场,花棚四周不知被何人放置了礼花。”
说到此处,冷公公踢了一脚孙太监斥道:“还不将实情速速道出来,为何花棚四周会出现礼花。”
孙太监此时面色苍白,身子微微颤颤抖个不停,手上的伤昭示着已经经历了酷刑。
慎刑司办事着实狠辣利索,别看孙太监面上没什么伤口,不知道身上遭受了什么手段,那两个匠人自然也不例外。
孙太监后悔莫及:“求太后娘娘开恩,都是奴才听信了谗言,杜鹃那个贱婢给奴才出的馊主意。”
“她说这样铁花表演会更绚烂,奴才也是想要讨太后娘娘您的欢心,奴才糊涂,奴才蠢笨,求娘娘开恩!”
说着说着,便开始自己扇自己嘴巴子,那叫一个真情实意。
太后皱了眉,给了卫平一个眼神。
冷公公对着下属点点头,下属领了命,将孙太监捂了嘴就拖了出去。
很快便没有了声音,看得夏鹿竹一阵胆寒。
太后问:“杜鹃在何处。”
冷平作了礼,吩咐下属又将杜鹃传上来。
这杜鹃就比较狼狈了,五花大绑,口中塞着破布。
冷平解释道:“这罪奴口出狂言,奴才怕冒犯了太后和各位娘娘们。”
太后开口道:“让她回话。”
冷平揪起杜鹃的头发,使她抬起头来,阴恻恻说着:“自己掂量着,如实招来,也别想着咬舌自尽,到时候半死不活,咱家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杜鹃害怕极了,脸上泪水交错,连忙摇头,一会儿又点头。
冷平见状,抽出了她嘴里的那团破布。
杜鹃声音嘶哑,连忙磕头回答:“奴婢罪该万死,奴婢愿意将一切都说出来,只是……”
说到此处,眼神畏缩地看了柳婉仪一眼,柳婉仪捏紧了一些手帕。
表面紧张,心底却是早有所料。
这一眼惹得众人带着怀疑的眼光看向了柳婉仪,柳婉仪保持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样。
倒是慧贵人立马摇头说:“妙仪绝不会害我。”
杜鹃好似豁出去了似的:“既然柳婉仪你不义,奴婢也没什么好怕的,回太后娘娘,奴婢都是受柳婉仪指使!”
说完又磕了三个响头哭求:“奴婢罪该万死,求太后娘娘放过奴婢的家人,求柳婉仪放过奴婢的家人!”
说罢,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杜鹃就迅速挣脱了身后的小太监,小太监一时不察,竟真的让她挣脱了。
冷平反应迅速,在杜鹃撞柱之时,拖住了。
随着杜鹃身体倒去,卫平连忙去检查,发现其已经咬舌昏了过去。
他迅速打开杜鹃血腥的口舌,还未完全断,他又将破布塞回去临时止血。
冷平做完这些,连忙请罪:“奴才看管不利,太后娘娘责罚。”
太后冷哼一声,说道:“给你五日,给哀家查清楚。”
冷平连忙谢恩,便带着人离开了。
寿康宫的小太监连忙上前收拾残局,生怕脏了太后的眼睛。
夏鹿竹在冷公公打开杜鹃满口血的嘴巴的时候,便忍不住闭眼了,现在想来还有些阴影。
太后看向了柳婉仪,问道:“柳婉仪,杜鹃指认是你,你可承认?”
柳婉仪连忙出列行礼,不卑不亢,口齿清晰:“嫔妾并不认识杜鹃,嫔妾尊敬太后娘娘,岂敢扰乱娘娘的寿宴。”
与慧贵人对视一眼后又说着:“嫔妾与慧妹妹情同姐妹,怎么会害慧妹妹。”
随即眉眼紧皱,颇有些委屈:“杜鹃胡乱攀咬嫔妾,其心可诛,太后娘娘明察秋毫,嫔妾相信真相定会水落石出。”
有时候不得不夸人家说话技术,夏鹿竹听得啧啧点头。
萧嫔讥笑一声:“好一个伶牙俐齿,你们姐妹情深,可人心隔肚皮,谁又说得好呢。”
柳婉仪看着萧嫔,淡笑道:“嫔妾没有做过的事自然不会承认,杜鹃说嫔妾以她的家人威胁她,那从她的家人入手查探不就知道究竟是胆大包天,破坏太后寿宴,妄图谋害皇嗣。”
萧嫔一时噎住,懒得和她争,反正自己早已布局好。
慧贵人忽然想起来,连忙道:“嫔妾的宫女被人刻意分散,嫔妾还被人暗中推了一把。”
说着,又感激地看了夏鹿竹一眼,夏鹿竹回以一笑。
“还得多谢夏妹妹。”
上头太后也发了话:“夏美人是个好的。”
夏鹿竹连忙行礼称不敢当不敢当,心里忍不住擦汗,你们说就说,别点我呀。
太后揉了揉额角,挥了挥手说:“今日夜也深了,都回去吧,这几日都好好待在宫里。”
随后关心了一下有孕的二人:“贤妃,慧贵人,你们今日也是受惊了,哀家已经吩咐了太医院待会给你们好好诊诊脉,喝点安神安胎的。”
“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哀家会将这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