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便湿了大半。
冰冷清冽的声音中带着嘲讽,清晰地穿破雨幕,气都不喘一下,一字一句道:“什么妖物都能混进这里?”
君落皱着眉扭动了几下手腕,却发觉光束越来越紧,于是暂时放弃,抬头试图解释:“误会……”
盛禅垣凝眉,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远处瑟瑟发抖的丫鬟。
这些术法随对凡人无用,但这只妖……
若她没有顾及那凡人……她应当是可以逃的。
盛禅垣沉默了一下,抬手,凌空捏住君落的脖子,微微收了力道,黝黑的瞳孔盯着她,言简意赅:“遗言。”
君落强忍不适,在挣脱与他大打出手和解释之间徘徊了一瞬,最终还是吐出两个字:“停重。”
盛禅垣默了一瞬,掌间力度微松,目光落在面前女子额间的细长印记,有一瞬哑然。
耳侧响起师尊清冷的音色:
“宴上见停重额间印记,他怕是劫数难绕,日后若是有缘,能助便助。”
盛禅垣记得清楚,师尊身怀言灵,绝不会儿戏之言。
算起来……师尊与停重道君还是一辈的……
念及此,他垂眸,放下手臂。
“带路,我需要确认。”
夜雨声烦,院中忽而多出二人脚步声,停重睁开双眸,推开门扉。
君落浑身湿透,鬓边细碎的发丝还在往下滴水,衣裙边缘还有些许焦烧的气味,颈间略红,还有手腕也有束缚过的略微红痕。
停重抿唇,目光这才落在她身后之人身上。
盛禅垣松拳掩唇轻咳一声,对上停重的目光:“铃酝山叶掌门座下盛禅垣,此世东柳双子的轮值人,见过道君。”
停重颔首,心下已然了悟二人之间发生过什么误会,侧身示意他们进去:“烦请解开禁锢,是我带来的人。”
盛禅垣也不多言,打了个响指,君落只觉身上禁锢一下松懈开来。
她下意识甩了甩头,余光瞥见停重微微侧脸避开自己头上的水,猝然停下,有些手足无措地捏决烘干自己。
停重旋身自屋内拿了两方宽厚的毛巾递给二人,落座沏茶,特地往壶中加了姜丝。
君落垂头丧气地落座,双手托着下巴,神色恹恹。
盛禅垣身姿僵硬了一会,终于垂头道歉:“抱歉,眼下特殊时期,我太过敏感,是我不对。”
君落侧头看他一眼,摆手:“无妨,谨慎些是好的,是我技不如人……”才被揍。
他一出手就是蓝阶符咒,谁敢与他打……
那可是化神前期都教做人的蓝阶啊……
也就是君落双功法傍身以致并未太被压制。
垂头摆弄茶具的停重倒是忽然出声:“叶巍鸢可是又进阶了?”
盛禅垣看他一眼,念及他与师尊一道出过任务,也没隐瞒:“是也。”
停重“嗯”了一声:“蓝符珍贵,纵使她一日画个十张也经不住滥用。”
君落后知后觉,心下有些疑惑停重为何出言教训人。
盛禅垣静默了一刻,虽然很想说师尊真的能一日画个数十张,但还是忍住了。
他们那一辈里面都是怪物……
前有停重剑斩登天梯,后有叶巍鸢元婴渡劫以符对雷劫……
昆仑山,铃酝山与平云顶三宗平起平坐,修真百门之间,唯独此三家长盛不衰,群英荟萃,三家制衡,方有如此团结太平修界。
盛禅垣不敢不敬停重,只能垂头听训:“道长说的是,弟子只是观姑娘修为深厚,恐生事变,是以才用了师尊的符咒……并非姑娘技不如人。”
君落托着下巴,恍然大悟:这是停重在给她找补?
停重不动声色地将抿起的唇松了松,给二人倒了姜茶:“既然来了,不妨详说东柳府中为何惊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