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再厉害的宗师，单打独斗也很难抗衡训练有素、装备弑宗级符文箭的凡人军队。
换句话说，在离艮宗里，艾恩施或许立于食物链的顶端，但想就这样无视一切宗门规则，随心所欲地挑战宗门权威，那也是做不到的。
石鸿晋为离艮宗核心弟子后，便长年在宗门的练功塔里闭关练剑。
艾恩施再托大，也不觉得自己能毫无声息地杀入守卫森严、法阵遍地的练功塔。
想来想去，艾恩施只能暂时压下复仇的念想，转而向更高的境界突破。
如果超脱无量境，抵达传说中的神级境界长生境，那么上述阻碍复仇的限制，都将作废大半。
弑神级的符文、法咒，可要稀少得多。
更何况，大陆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长生境修士，会去制作弑神武器、弑神法阵的人就更少了。
那种行为就好像在没有龙的时代学习屠龙技艺。
然而晋升长生境的难度远不像艾恩施预料的那么简单，对石鸿复仇的执念在平日里很微小，到了修炼时就化身为可怕的心魔。
每一次冲击长生境时，艾恩施都会堕入幻境之中，重新体验自己的经历。
而每一次，他都难以放下仇恨，在最后时刻，让复仇的火焰吞噬掉整个幻境。
结果就是冲击失败，修为倒跌回无量境。
艾恩施知道，如果自己能放下仇恨，多半就能走出幻境，抵达长生境。
然而放不下便是放不下，自欺欺人也是没有用的。
“罢了，或许我该做些别的事情。”艾恩施望着窗外璀璨的星空喃喃自语道。
要拔除心中的杂草，也可以通过播种其他东西的方法。
见晚膳的时间差不多到了，艾恩施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地点——离艮宗膳堂。
当上膳堂之主后，艾恩施倒不必每天亲自做菜了。除非是离艮宗宗主或者核心长老等宗门高层出关，才会点名要他这位“南疆第一厨神”亲自操刀。
大部分时候，都是由膳堂弟子操持，他只负责时不时研究一些新菜品，然后传授给其他弟子。
毕竟离艮宗山门内就住着几十万弟子，每天到宗门食馆用餐的也有几万，所需的饭菜哪是他一个人煮得过来的。
见今日照旧没有什么工作要做，艾恩施照常领了一份堂主规格的灵食，在宗门食馆里找了个雅间和其他几位堂主一起用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离艮宗的堂主之间也存在着若有若无的鄙视链。
那些剑堂、刀堂、枪堂、传法堂、符文堂、丹药堂、阵法堂等份属修真主业的堂主一般并不会和膳堂堂主同桌共饮。
和艾恩施坐在一起的，只有农堂、花堂、诗礼堂等后勤堂主。
相比于剑堂刀堂那边寝不言食不语的严肃氛围，后勤堂主们的交流相对热烈一些。
“再过些日子，又到咱三门比武的时候了。”
见没人理会自己，诗礼堂堂主何虚问用右肘推了推艾恩施的左臂。
“别光吃饭不说话啊，你觉得这次谁能被宗主和长老们收为亲传弟子？”
亲传弟子都是从核心弟子中选拔的出来的，离艮宗山门内三十万弟子，外门弟子占了一多半，内门弟子也占了四成多，核心弟子只有五千多人。
至于宗主和长老们的亲传弟子，总共加起来也没有一百个。
这些亲传弟子属于是离艮宗未来的接班人，一年也就能有一两个惊才绝艳的天才被收为亲传，而且宁缺毋滥，有时一连数年也出不了一个。
艾恩施向来对这些事情不怎么上心，仅凭印象说道：“那应该是刀堂的凌禹师兄吧，他的破月刀不是打遍核心弟子无敌手吗？”
“那也不一定。不久前，剑堂石鸿出关了。”
艾恩施一愣。
“他出关了？是为了争亲传弟子？”
何虚问见他如此关心，这才想起这位膳堂堂主当年也是宗门里寄予厚望的好苗子。
只是十三岁时跟着石鸿出去历练时，遭遇了变故，终生止步虚无境，这才去了膳堂。
何虚问无意触及他伤心之事，连忙打个哈哈道：“好像是吧，不然也不会一出关就又去辉煌山脉历练了。不说这个，你知道吗……”
傍晚时分，离艮宗接到了艾恩施的告假函。
与此同时，在辉煌山脉离艮山谷深处，艾恩施坐在一块青石上，眺望远处落日的余晖。
“虽然是大海捞针……不过要是真遇上了，石鸿，那就是天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