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成看着身边激动的士兵,他闭了闭眼,说实话他一直瞧不上玄月。他在朝堂经营多年,自认为聪明也会看人,但这次却看走了眼。
魏成抬起头来,眼神坚定道:“公主果然好计谋,先假装受伤博得王爷的同情,然后再让人将城防图送到本官手上。”
玄月站在屋顶居然点了点头,这人还挺聪明的,不过格局不怎么样。
“然后再引的南皖进攻,如此就能算计本官了,本官说的可对?”
玄月也不站着了,蹲了下来,“你这个逻辑也对,不过这大概是你们朝堂上的想法。”玄月停了下来,脸上挂着笑。
魏成很讨厌玄月的笑脸,那是胜利者的笑容,而胜利者应该属于他才对。
“不过在军里可没人敢这么做,你大概不太明白其中的道理。”玄月嘴角翘了起来,有些讽刺地看着魏成,“朝堂上只管成败,不会顾忌他人和百姓的死活,只在乎自己官职和官位,我说的可对?”
魏成脸上的神色慢慢淡了下来,玄月说的很对,可他不能点头。
“你不说也没关系,因为本公主说的就是对的。但你可知道军营是不能这么算的,这么多兄弟的命要算,身后千千万万百姓的命要算,就连你这种王八蛋的命也要算进去。”
玄月脸上有一些得意,就明着骂你,你能怎么样。
“公主何必要绕圈,若是想栽赃给本官那就栽赃好了。”魏成倒是一副英勇就义的模样。
玄月站了起来,双手背在后面,气势更强了一些,“你错了,不是栽赃,是事实。你随便抓个士兵问问,这样的险招谁敢走?你去问问这些士兵多少日没吃饱饭了?你去问问多少士兵手上的武器早已毁坏?你再去问问还有几个士兵面对这样的场面有必胜的信心?”
玄月连续问着,有些士兵居然开始擦眼泪了,他们的苦别人看不到,但是公主看到了,也就值了。
魏成根本没有想过这些事情,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以为打仗就是本公主杀几个人?要是这么简单就能打赢一场仗,那你们这些蛀虫早就从朝堂被我杀光了,还至于要在这里和你们嚼舌根?”
“公主何必在这里侮辱人呢?我们家世好,身份高贵是我们天生如此。”魏成一副理所当然的说着。
玄月噗嗤一声就笑了,“你错了,你们不过是比普通百姓狠心,比普通百姓更加不要脸,所以你才能理所当然站在高位,才能理所当然的认为百姓都为你们而活,但是在这里你们的那套想法是不行的。”
玄月冷笑,手指着下面的士兵,“在这里所有的上位者想要活下来,就必须要把这些士兵的命当成命,每一个决策首要考虑的是这些士兵的性命,只有他们活着仗才能胜利。只有他们活着边关才能守住。只有他们活着你们这些蛀虫才能天天歌舞升平。”
玄月转身走了几步,又转了回来,“历代监军就算想要玩弄权利,也不敢让士兵吃不饱饭,也不敢在战场上就架空主帅。你们走的每一步都愚蠢至极。”
士兵中有些捡了石头砸了上去,“你们就是混蛋,军营里不许饮酒是个人都知道,可你们这些人不仅带头饮酒作乐,还公然带着妓女进入军营。”
有人忍不住了,怒骂道,玄月也不阻止,索性让他们骂个痛快。
“你们就是狗娘养的,老子在前面拼命,你们在后面吃香喝辣还要喝我们的血。”
“狗娘都养不出你这种混蛋。”
“打死他。”
“打死他。”
“……”
士兵的情绪越来越激动,玄月相信若是她不阻止,这些人真能打死魏成。
这些士兵边骂边用东西砸魏成,这一会的功夫魏成衣服已经乱了,额头都见血了,想必身上也不见得有多好。
玄月给了阿五一个眼色,阿五立刻上前一拱手,“兄弟们请息怒,息怒,我也恨不得打死这个狗娘养的,但若是各位打死了他,就弄不清楚他是如何勾结南皖军的了。”
阿五的声音很大,前面的士兵渐渐平息了下来。
玄月见这些人静了下来,这才冷冷地看着魏成,“怎么样?”眼神里是挑衅。
当初你来的时候不是想要让我身败名裂么,可如今呢换成你身败名裂了,感受如何?
魏成居然看懂了玄月眼里想要表达的内容,牙齿咬的紧紧的。狠狠地盯着玄月,玄月也不开口就任由他盯着,只是眼神里全是挑衅。
玄月不怕魏成,不怕任何人,她不做不冲动,只是不愿意身边人受到威胁或者报复。
可敌人的爪子已经伸到自己身边了,那还不剁了也太不像话了。
“敢问公主,若此事是恭亲王所为,你也敢如此逼问吗?”魏成一字一句的喊着,他笃定玄月不敢如此对待恭亲王。
玄月噗嗤笑了出来,“魏大人你是在说笑话?”
“怎么?公主这是不敢了?”魏成以为自己掰回来了一局,“公主不过是仗着身份欺负人罢了,又何必故作清高呢?”
玄月又笑了出来,“魏大人你今天是来讲笑话的吧。”
玄月见士兵也看着她,显然这些人也都有这样的疑惑,毕竟恭亲王不仅是王爷和监军,更是皇室的子弟,也是她的叔叔。
所以这些人理所当然会认为她要包庇,要为恭亲王说话,不过他们这会都猜错了。
动她的人就要死,她可不管这人是她的什么人,必死。
“公主何必一直绕圈子呢,怎么不敢给个痛快话。”玄月没有正面回答,魏成就更加肯定玄月是不敢回答。
只要玄月还有忌惮,那他就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