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军故作不解:“这跟我去不去海城有什么关系么?”
那人:“李文军同志想想看,省里最后会把这件事算在谁头上。当然是没有按时交货的李文军同志的头上。所以李文军同志跟株市和省里已经没有了合作的可能了。不如另谋出路。”
李文军笑了笑:“是吗?你就那么肯定我没能按时交货?”
那人看了一眼地上的行李箱,也笑了:“李文军同志是一个人拿着货来株市的。除非李文军有分身,能一下出现在两个地方。不然我想不到你怎么送货过去。”
李文军点点头:“原来你叫人从我上火车就盯着我了。难怪我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大家都是同行,你这么费劲把我弄到海城,就不怕我抢你生意吗?”
那人摇了摇头:“啊,不不不。你并不是我的竞争对手,相反,你会对我们厂会有很大的帮助。我是生产电子元件的。我们的技术和生产水平不会比株市电子元件厂差。我听说了你对蔡厂长的帮助,十分羡慕他。”
李文军这才明白了。原来这个人也有这么大的好处,难怪肯出这种力气。
也是,只要他肯去海城帮助海城建设基站,他教蔡厂长的一切就都可以教给这个人。
让他们技术领先至少十年,诱惑是挺大的。
治安员忽然进来对那人说:“领导,有电话找你。”
那人迟疑了一下,起身去了。
年轻的治安员,站在门口盯着李文军。
李文军淡淡地说:“给你打电话举报我的应该不是他。是比他更高级别的人吧。”
治安员转开头没有回答,这等于就是默认了。
李文军也没再问他问题。
那人在旁边接了电话回来,对李文军说:“你果然奸猾。”然后他也没解释为什么这么说,就走了。
李文军笑了笑:这个厂长眼线还挺多的,看来是收到消息,这会儿百货商店应该已经开了门,然后按照李文军之前的指示,检查收据,一批一批放顾客进去取货了。
他出发的时候,觉得一切都太巧合。
好像是有人故意设计,让他一个人坐火车去送货。
他从来不把所有的宝压在一个人身上,哪怕是最信得过的人—他自己。
因为,就算是他,也有可能身不由己出意外。所以他出来的时候,把车钥匙给了柳冬生,请他开车送货去市百货商店。柳冬生应该是前天半夜到的,所以没有人知道。他又交代柳冬生告诉市百货商店的经理不要声张,以免再横生枝节。
没想到,还真被他算到了。还好他提前告诉顾展颜了如果他失踪,不用担心,都是他计划好了的。让顾展颜不管接到谁的电话都说不知道。除非李文勇问,就跟他讲。
现在柳冬生应该已经拉了蔡厂长给他们的元件和纸盒厂做得新包装盒,在回去的路上了。
治安员对李文军说:“你可以走了。”
李文军摸了摸自己微微冒出胡茬的下巴说:“啧啧,你把我折磨了一天两夜,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想这样放我走了就完事了?”
治安员瞪眼说:“胡说,我哪里有折磨你,我只是为了查案留你在办公室配合调查。”
李文军朝治安员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勾了勾。
治安员问:“干什么?”
李文军说:“你无故扣留我的私人物品,难道也不用还给我?”
治安员才想起来他拿了李文军的对讲机,忙跑出去,过了两分钟又回来,把对讲机放在桌上:“给你,赶紧走。”
李文军笑了笑:“慌什么,我都待了超过三十六个小时了,也不在乎多待一会儿。”
他李文军是这么好欺负的,想留就留想走就走?
他打开对讲机,陶光明那震耳欲聋的吼声就传出来了:“李文军,你死哪儿去啦,还知道开机啊。你知不知道多吓人啊。我们到处找都找不到你。”
李文军哭笑不得:“啊,不好意思,把你吓坏了,我被车站的治安员扣留了一天两晚,我的对讲机也被拿走了,也打不了电话。我现在还在火车站呢。这里的椅子真硬,睡得我腰疼。”
陶光明愣了一下,才说:“什么玩意儿?你逗我玩吧?哪个不长眼睛的敢扣留你?”
李文军冲那个年轻的治安员抬了抬下巴:“同志,请问您尊姓大名?”
治安员抿着嘴不出声。
李文军气笑了:连名字都不敢说。昨天那么横,今天这么怂……
李文军对对讲机里说:“就车站派出所这个新来的。你上局里问问,肯定能查出来。”
那治安员冷笑:“当你是谁?”
陶光明说:“你等等,我让谢忠国来接你,让他看看他招了什么人。妈的,把我们重点项目的关键人物一扣留就是几十个小时,市领导差点吓出心脏病,是那么好玩的吗?”投入那么大,如果在株市出了问题,谁也承担不了责任。
年轻的治安员一听脸都白了,想跑又觉得没用,留下来又害怕只能站在门边,一半身子在里面一半身子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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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谢忠国就开着车跟陶光明一起来了。
陶光明跳下车冲进来,看到李文军除了有点疲惫,没有受伤。
“哼。”他这一声饱含了复杂的情感,几分失望,几分庆幸,几分幸灾乐祸。
李文军气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应该安慰我受苦了吗?”
陶光明:“我看你光鲜亮丽的,也没觉得你受苦。”
李文军说:“这才一天多,难道我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