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学堂里谁还敢惹如意。
只不过学生们发现,只要不去惹他,他便也不会为难任何人,他性子温和,还甚好说话的样子。
他若是找同窗借一借笔墨,同窗双手奉上;可考试时遇到同窗没有笔墨,他也会主动借给同窗。
如意总共没来学堂几个月,他走了以后,学堂里的学生们还心有余悸。
而今这批学生,走了一些旧的,也来了一些新的。
只有留下来的旧学生,方才识得如意。
眼下他们窃窃私语,说这就是家主座下的嫡传弟子,那家主嫡传弟子旁边的人又是谁?
学生们平日里少有机会见到家主,但此刻多半也猜到了。
眠眠唤道:“师父,如意哥哥。”
这下满堂学生就彻底确定了,家主居然亲自过来了。
长老缓了缓情绪,道:“家主何故到此地来?”
袁空青道:“路过,听到动静,过来看看。”
可明眼人都知道,怕不是路过这么简单。
否则怎么可能路过得这么巧?
应是有人去向家主报信了,这是长老自己也没有想到的。
平日里门中各个方面分都有各个长老或执教管理,家主深居简出甚少露面,也甚少过问门中琐碎事务,而今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小弟子,竟还值得她亲自前来。
如意把眠眠拉过来,眠眠依然没觉得委屈,只是眨眨眼有些惊奇和意外,道:“师父,如意哥哥,你们怎么往这边路过了啊?”
如意道:“师父可以往任何地方路过。”
眠眠恍然,道:“那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吧。”
如意道:“好。”
他牵着妹妹的手,两人站在师父身边,都不多言。
袁空青扫视了一眼课堂,大家都坐在位置上,唯有眠眠方才站在后面墙边,便道:“怎么回事?”
长老道:“但凡是到这里来听学的弟子,则都是这里的学生,都要听从管束,这一点还请家主理解,即便是家主的小弟子,也是要遵守这里的规矩的。”
袁空青点点头,道:“这一点确实如此。”
长老道:“而这小弟子,冥顽不化,知错不改,我便让她站着听课,以往的学生都是这样罚的,即便是家主座下的也不能特殊。”
袁空青又点点头,道:“门中弟子也应一视同仁。”
长老便硬气道:“这样的弟子,我这里教不来,还请家主把她带回去管教吧!”
袁空青道:“她为何犯错,犯了什么错?还请长老说详细些。”
长老抖动着胡子,道:“她蛊惑其他弟子,教坏同窗,败坏学堂风气,这还不是犯错吗?”
袁空青举步从课桌中间的过道经过,于散落在地的书本前停了停,而后弯身将眠眠的书本作业都捡了起来,整整齐齐地放回到她的课桌上。
她走到课堂前边,随手提了把座椅来坐,显然是要把这件事弄清楚,道:“她如何蛊惑其他弟子,如何教坏同窗,如何败坏的学堂风气?”
长老刚要开口,袁空青便又道:“长老稍安勿躁,此事且先听听学生们怎么说。眠眠,你先说说。”
眠眠道:“我也不知道啊。”
袁空青眼神一移,便看向学堂里的其他学生,道:“她不知道,那你们说说看事情的前因后果。”
学生们有些踟蹰,既不敢违抗家主,但又不敢得罪长老,毕竟他们还要继续在这里听学的,要是得罪了,往后怕是在学堂里就不得安生了,也会被以各种理由刁难吧。
眠眠是家主的弟子,便是被长老赶出学堂,她也还有家主可以撑腰。
可他们不行,他们要是被赶出去了,定会被自家师父给放弃,因为他们的师父都是要敬上长老几分的,他们以后就不能再在这里很好地立足了。
所以学生们权衡之下谁都没有胆子先开口。
袁空青又道:“都不说话?”她看一眼长老,又道,“长老平日里就是这么教他们的吗?”
长老便肃声对他们道:“家主问话,还不速答!”
于是学生们就你一句我一句,避重就轻,袁空青道:“前因后果,一字不落地仔细说来,若有敷衍、搪塞、隐瞒者,一经我查出,欺上瞒下则遣出山门。”
学生们又沉默了。
只不过这次没沉默多久,就率先有一人先出声道:“之前,穆重觅和我们一起谈论,以后长大了想做什么,喜欢什么,要做一番什么样的事业。”
“她说她的初心是想要闯荡江湖,所以来拜师学艺。”
“我们就一起回想我们的初心是什么。”
“我的初心是不被饿肚子,他的初心是想要出人头地,还有他,他,他们”一名学生,把学堂里过半的学生都指了个遍,“我们都说了自己的初心,和自己喜欢做的事。”
虽然最开始他们都看不惯眠眠,但是现在没有她还不习惯;她被长老骂,其实他们心里也有点不服气,但更多的是被这里的处境给压下了心中想法。
他们不敢强出头,不然自己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只是现在又不同,他们要是不说实话,立刻就会被家主给遣下山去。
所以他们分毫不敢隐瞒,字字句句全都无一遗漏地复述出来。
到最后,长老的面色已然很不好看。
袁空青却是听得神色如常,只是问学生们:“你们觉得眠眠错在哪里?”
学生们面面相觑,然后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
袁空青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