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满意的颔首道:“嗯,这是好现象。”
“任何事,都不是一蹴而就的。”
“为女人说话的‘故事’再多些,一段时间后,这城里百姓的观点,将会潜移默化的被改变。”
“接下来,便以此城为源头,将‘故事’传播至整个离仙郡,后面我再以女身做这郡守,遇到的阻力,将会更小些。”
温南方建议道:“‘故事’传播,毕竟需要时间。”
“如今您的封官敕书还未到,离仙郡的政务,暂时还是管福庆代理,但您却已是众所周知的准郡守,不若动用您此时已有的权利,以立夏的名义,在离仙郡举行一次,百姓都可来参加的赛会如何?”
“举办赛会?”林知皇倾下身,含笑任由额上的汗水被黄琦锦细心的擦拭而去,协同着温南方向书房方向走去。
林知皇边走边问道:“聪深的目的,是想通过举办赛会,让此地的百姓都熟知我?等百姓们此后知晓我乃女郡守,对我的抵触情绪小些?”
温南方落后林知皇一步,跟随着她的步伐,雅声回道:“此目的只是其一。”
林知皇低笑,回问:“如此说来,还有其二?”
温南方淡然浅笑,煦声道:“其二是想在这个赛会的规则上做些文章,让本地女子,可以有机会开始名正言顺的迈出大门。”
“哦?”林知皇听温南方如此说,眸中放出异彩,在原地止步站定,并转头示意带着兵随侍她左右的花铃,警戒周围有人偷听,这才将目光再次投注到温南方身上,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两人此时正好路过凉亭,倒不失为一个谈话的好地方。
于是,温南方也不抵触,也随着林知皇在凉亭内站定,低声回道:“这赛会的参赛规则,与以往不同。男女都可来参赛。”
林知皇了然,嘴角勾起笑弧,继续听温南方说。
温南方:“凡只要比赛进入了前三十者,便可获得您这位准郡守给的丰厚赏赐,如何?”
“这样,一是可以此加重您在百姓心中的亲民印象。二是这男女皆可参加的赛会,一旦顺利开展,也可潜移默化的在百姓心中,种下‘男女皆同’这想法的种子。”
“妙!”
林知皇闻言颔首:“只要把这赛会炒热,定然会有很多百姓前来参加,我还可亲自为获得前三的人,颁发赏赐。”
“如此热闹的事,规则又是男女皆可参赛,百姓们自然不会放过这凑热闹的机会,这就会让很多女子,有了光明正大出门理由。百姓们玩乐热闹之余,见到众多女子,在人多的时段,坦荡的在街市行走,再加上故事的影响.......”
“久而久之,禁锢的思想,也会放开很多,以此法一举打破此郡女子的深闺之围,甚妙!”
林知皇略有些激动的来回走动几步,面上泛起兴奋的红晕,话落转身大赞温南方道:“聪深用心了。”
温南方却微微皱起了眉头,主公一兴奋,就会不自觉的冒出不少他从未听过的名词,比如此时的“炒热”一词,他就从未听过。
这词的意思,他虽然从未听过,但结合主公前后说话的语境,也能猜出大致的意思。
主公,好像.......不是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地方”的人。
至少....不像是生活在大济,长大到如今的人。
这些词,必是在另一个大环境下,耳濡目染生活过许多年的人,才会渗透到骨子里的习惯。
这些潜移默化的习惯,不是靠聪慧,就能凭空造出的......
也不是靠聪慧,就能忍着不露出破绽的。人的潜意识记忆,就是如此。
但听林县令所说,主公以前就是生活在盛京的。
那主人的这些新词,以及展露出的这些本领,又是从何而来?
温南方深深的回望林知皇,趁四下有人把守,无人会听到他们此刻的谈话,终于轻声问出了他心中一直都存在的疑惑:“主公,您来自哪里?”
温南方这个问题来的太猝不及防,林知皇霎时僵硬住,抬眸,怔愣的回望此刻正垂首认真看着她的温南方。
林知皇从获得好策的欢欣中回过神,回想一番自己此前所说之言,便知自己方才所说的话语,又露了破绽。
林知皇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温南方此问。
温南方见林知皇不答,也不催促,就这么静静垂首看着她,静等她的回话,墨黑的眼眸里,是让人一望即知的信任。
面对这样一双,饱含着信任,紧紧注视着她的眼眸,林知皇如何能说出糊弄于他的蒙骗之言?
温南方是她来此世界后,与之交心最多的人。
他乃她信重之人,林知皇怎能忍心对他以谎言相对?
静默了半晌,林知皇才艰涩的开口回道:“我来自一个男女平等的地方,在那里生活的人们,想飞上天,就能飞上天,想沉入海底,便能沉入海底,那里.......”
温南方听到这里,澄净的眼眸微睁大,如蝉翼的眼睫翩跹颤动,修长的手骤然抬起,捂住林知皇的嘴,不让她再说下去了。
仙....仙人?主公乃仙人下凡附体?
难怪!
难怪主公与这大济的小娘子,无论从性格上还是对事务的见解上,都大相径庭。
她......竟是来自仙界!
除了仙界之人,还哪有人能想飞上天,便飞上天,想沉入海,便沉入海?
如今,主公是因为束缚于凡胎,所以没有了这些能耐?
原来,那些神神叨叨道士所言,并非臆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