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未回温南方此问,只答随边弘所问,详讲了异人蛊为何物,并将林者蕊之前被清平道利用,欲用此物暗害鲁蕴丹的事,一并讲了。
随边弘与温南方两人知晓此事后,神色皆变。
随边弘潋滟的桃花眼里掠过厉色,凝声道:“玉照天子当年突然发疯,最后自戕,莫非就是中了此蛊?”
林知皇见两人如此快便想到玉照天子当年突然自戕身亡之事,颔首道:“喻医世家内有族老,此前被玉照天子密诏入宫,为他解过此蛊。”
林知皇此话一出,最后的结果,随边弘与温南方两人也不问了,玉照天子仍是自戕而亡,那自然是未能解蛊的。
“这异人蛊,竟然如此厉害。清平道原来早便在筹谋天下了!”随边弘难以置信。
玉照天子已死二十余年,大济也是在玉照天子死后,日渐开始势颓的。
“不对,当时清平道的人,是如何接近玉照天子的?”
话落,不用任何人回答他此问,随边弘自己就想明白了,说出心中猜测:“是了......”
“玉照天子当时欲革除世家制,收拢世家手中的权柄........”
“清平道利用此点,让那些势大的世家,为他所用了。”
林知皇轻叹了一口气:“是啊....在收拢世家权柄这一事上,玉照天子到底激进了。”
林知皇虽也忌惮世家,但有玉照天子这前车之鉴,在处理世家这一事上,会更加小心斟酌,若无确定把握,不会贸然便对世家出手。
她欲借着这乱世,建立新政,润玉无声的收拢世家手中所掌有的权柄。
对世家,不可赶尽杀绝,否则必遭其反噬。
毕竟这天下,争霸者不只她一家。而世家手中,如今又掌有过多。
天下平定后,世家最终在她手下可存,但却也再不会是门阀,无法左右朝堂政局。
她要让世家,日后只有名,而无权,甘之如饴的只成为输送人才的温床。
为了制衡,世家人才为官,与寒门以及庶民出身人才的为官比例,也需把控好一定的度。
林知皇心里正琢磨着日后如何对待世家,耳边又传来随边弘的续问声:“所以......”
“清平道如今大量收罗疯子,制作异人蛊,是想利用此蛊,暗害当今那些对他们有威胁的掌权者?”
温南方嘴唇微颤,涩声问林知皇:“主公,刚才为何不答南方所问?”
林知皇再次不接温南方此问,凝眉道:“喻轻若最终还是未能查到喻家主的下落,喻家主可能......”
温南方上前几步,行至林知皇书案前,垂首认真的与坐在书案后的她对上视线:“主公,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转移话题?”
随边弘也察觉出不妥,上前几步行至书案后,一双潋滟的桃花眼,惊疑不定的上下打量坐于书案后的林知皇。清平道如今正在用异人蛊暗害的当今掌权者,难道.....
林知皇气馁,叹了口气:“好吧,就知道此事瞒不过你们。”
“是,本王中了异人蛊。”林知皇抬首与温南方对上视线,点头承认。
随边弘闻言,瞳孔骤缩,来到林知皇身前,暂时也顾不得上下之别了,双手缚住林知皇的肩,掌下用力一把将坐在宽椅上的林知皇,带扶起身,
随边弘而后仔细的打量她的身体情况,见无一处不妥,又径直伸手探上了林知皇的脉门。
随边弘不想相信:“主公,此事不可玩笑。”
随边弘也是习武之人,基本的探脉自是会的,摸脉后发现林知皇的脉搏强健有力,身体并无异处,眉宇皱的更紧。
而温南方则在林知皇坦然承认自己中蛊后,屹伫在原地,只隔着书案一直看着林知皇,无甚别的动作。
“聪渊,本王怎会以此事玩笑?”
林知皇回着随边弘的话,见温南方神态不对,抽回自己的手,转过书案,在温南方身前站定,略有忧色的问:“聪深,怎么了?”
温南方看着在眼前站定的林知皇,缓缓抬手,面容看似平静,伸出的手掌背面,却爆有根根分明的青筋。
“怎会.....如此?”温南方不可抑止的抬手,附上了眼前人的脸颊,克制的摩挲。
“您身边,明明已布了严密的安防,怎会中蛊?”温南方垂眸与林知皇对上视线,涩声问。
随边弘见到温南方此动作,眸中闪过诧异之色,精致的眉宇间,褶痕更深,在林知皇尚还未做出反应前,便上前一步,不留痕迹的握住了温南方的手腕。
温南方未理会随边弘此举,亦是说此时他眼里已没了旁人,如星子一般的墨眸,紧紧地落在林知皇的脸上。
“聪深?”林知皇黛眉微颦。
随边弘看似神情轻松,手下却用了十成的力道,才将温南方的手,从林知皇脸上挪开。
此时,随边弘的视线,亦是落在林知皇脸上的。
随边弘见林知皇脸上并无其他异样神色,眸中的忧色这才消退了大半。
“师弟,莫要忧心失智。主公运筹帷幄,如今道出此事,定是已有解决之法。”随边弘回首,背对着林知皇与温南方对上视线,目中尽是警告之色。
林知皇对于隐瞒心腹自己中蛊之事,自是理亏的,正想着如何安抚面前的两位心腹,听随边弘如此说,立即借驴下坡,并未注意到随边弘与温南方之间的暗流涌动。
“本王在出征伐薛前,便已派出如影随形的影主胡三,以及皇城分堂的堂主比列,带人去往览州扬萍郡,去抓捕妖道褚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