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家主,我意已决,莫要再劝。”林阳全推开钟家主,从木榻上站了起来,避到了一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被掀开的钟家主见林阳全一再以“钟家主”称呼他,知道再纠缠下去也改变不了林阳全的决定了,抬袖抹泪,立即又换了一套说法。
“满光,你我兄弟情深多年,你真的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与我生分吗?”
林阳全:“........”
区区一个女人?那是大舅兄你历来最疼爱的三妹啊喂!
说的这是什么话?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人同抢了一个女人,现在在闹矛盾呢!
不像话!
林阳全见钟家主口不择言,完全已经没法沟通了,被他歪缠了这些天,耐心也终于告罄。林阳全果断撕下了脸皮,走到门边亲自打开了房门,维持着最后的修养对钟家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赶人的意思。
钟家主一见林阳全这动作,再次嚎啕地哭扑上来,搂住站在门边做请出手势的林阳全,伤心欲绝道:“不行,不行,你就是我妹夫,我都认准你这么多年了!林氏与钟氏也齐头并进了这些年,可从未生过龃龉啊!呜呜.......”
“满光,你真要对我始乱终弃吗?呜呜......”
林阳全:“.........”
钟家主瞅准了林阳全对他还是有情分在的,此时只字不提三妹钟玲媛了,就提自己多年与林阳全守望相助的情分,换了个角度再来歪缠,以此做最后的挣扎。
“钟家主,请吧。”
林阳全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懒得再与钟家主多话,冷漠无情的再次对钟家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看在钟家主的面子上,休妻就算了,和离书明日我会送去钟府,钟玲媛我也会尽早安排着从家庙里接出来,送回钟府上。”
“不行!”钟家主这回终于收了泪,脸上露出怒容,强硬道。
钟家主这样,林阳全反而松了口气:“钟家主,我意已决,奉劝钟家主莫要做不智之举。”
钟家主甩袖,冷了声音:“林氏离了我钟氏的支援,还有被掌权者看在眼里的资格吗?”
林阳全目色冷然的看着钟家主:“自然是有的。这便不劳钟家主操心了。”
钟家主瞪着一双哭肿了的眼,开始就事论事:“钟氏与林氏并联乃守望相助,林氏如今剔除了钟氏,弊大于利!”
林阳全寒声道:“钟玲媛之害,在我这里,已大于钟氏给林氏带来的利。”
这也是他终于决定休妻,彻底与钟氏一族的势力掰扯开的真正原因。
任何人,伤害到林氏一族的利益, 他都不会放任,包括他自己。
钟家主听到这里静默了。
良久后,钟家主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所以不是钟氏之弊,而是钟玲媛之弊?如此,除掉钟玲媛就好了。”
林阳全闻言,微怔。
钟家主抬眼,与林阳全对上视线,眸中全是认真之色。
“满光,你作为家主,不能容许任何一人坏了林氏一族的利益。我身为钟氏家主,亦不能容许任何一人坏了钟氏一族的利益。”
林阳全与钟家主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接,哑声道:“舅兄,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满光,你能为了保全林氏一族的利益做任何事,我亦能为了保全钟氏一族的利益做任何事。”
“三妹不能被你休,也不能与你和离,她必须是林氏的当家主母,即使是.....死。”话说到最后,钟家主声线微颤。
林阳全瞳孔微缩,静默了片刻,哑声问:“舅兄,你可想好了?”
钟家主伸手,坚定不移的与林阳全两手交握:“满光,这乱世,钟氏一族会与林氏一族相互携行走出崎路,行上康庄大道的。”
“如此,你我的关系......”林阳全喉间紧缩,后面的话再也吐不出来了。
钟家主抬手捂了自己的眼睛:“经此事后,尽管你我私下的关系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亲密,但我们钟林两族的利益仍是捆绑在一起的。以后....我们兄弟俩就只做为两族的家主相见吧。”
又是一阵死一般的静默后,林阳全缓缓开口道:“好。”
一朵朵发灰的棉团雪花,从茫茫的天空中晃晃荡荡地飘落,星星点点地掉在林间,为山中坐落的一间占地近有六亩的庙宇,蒙上了一层丧白。
自从上次鲁耀鹄被掳之事发生后,钟玲媛便一直被林阳全软禁在林氏家庙中,今日钟玲媛见到钟家主来处此看她,欣喜若狂。
“大兄,你终于来了!今日是来接我出去的吗?”钟玲媛眉眼带笑的将站在庙院中的钟家主迎入内室,让身边伺候的心腹婆子赶紧去端来热茶给钟家主暖身。
钟家主进入内室,并没有阻止钟玲媛将所有伺候的下人都支开的举动,披着大氅在茶桌边坐下。
等屋内只剩下了钟玲媛兄妹二人,钟玲媛立即变了颜色,在钟家主对面坐下,含恨低声道:“大兄,林阳全竟敢如此对我,明显是欺我钟氏无人,你以后定不能再对他予取予求!”
“这次要是轻易放过了他,林阳全那个老匹夫定越发要不将我们钟氏看在眼里了!”
“我们钟氏对林氏供兵供铁,林阳全竟敢如此对我,简直欺人太甚!”
“没有我们钟氏的支持,林氏身为二品世家如今岂能在新皇城内站稳脚跟?岂能与那些一品世家门阀掰腕争权?”
钟玲媛被林阳全在林氏家庙内软禁了一段时日,心中对林阳全积压的怨愤,在遇见亲人时井喷似的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