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又想学做生意?”
晟丞渊倒是不反对,只是诧异她如今有了立命安身之所,难道是哪里让她不得安适。
眼眸明媚满含笑意,云澜道:“得府上长辈疼爱,又深深体会兄弟姊妹手足情深,云澜在舅舅府上日子过得堪比神仙。”
可终究是寄人篱下,簪星阁里日常用度支出属实不少。
“太过安逸总让人觉得蹉跎了岁月。”云澜道,“如今我年岁还小,该是学上些什么,才不至荒废了好时光。”
“且,铺面生意我也是该懂其如何经营,也算不过分依赖旁人。”
确是如此,云澜她是该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才不致被人拿捏受制于人。
“如何做生意,丞淮最有心得,只如今他身处异乡......”
“不若你去问问姜姨娘。”晟丞渊道,“她母族乃一方商贾大户,想她自幼受其熏染,且如今她手上也该是有些铺面营生的。”
只琢磨兄长们都在宅外奔忙,却忘记姜姨娘提过其母家经商。
怎么会忘记向姜姨娘讨教,云澜失笑,真是舍下灶王拜山神。
初夏的阳光最是温柔,抚在人身上只觉温暖却不显燥热。
“想学经营?”
听云澜如此说,姜氏想她会不会是手上缺了银钱,只后悔云澜约她来小园里坐时,她未带些银子。
才喊了声‘玉欢’,还未嘱咐她回去取银钱,就听云澜清脆悦耳的笑了起来。
“姨娘又想与我玩双陆,来钱的?”
被人猜到了心思,姜氏笑道:“若是手上缺银两,我拿给你便是。”
“并非姨娘想的那样。”被人宠爱,云澜只觉暖阳抚进了心里。
母亲去世得早,她在侯府活得艰难,能有嫡姑娘该有的生活都未能做到,哪里还会有人教导她打理宅院经营铺面呢。
“与姨娘您学了如何管理下人,云澜从中获益良多。”
“如今寄住在舅舅府上也并非长久之计,何况云澜将来无论嫁或不嫁,终该有个安身立命的本事。”
“且母亲留下的铺面到底营收如何,云澜该是了却于心,才不致旁人欺我。”
理是这么个理,可姜氏心里早有忖量。
那日老太太听闻丞淮去给云澜置办十年前约定的物件,笑的意味深长,她心下就此也生了想法。
她想把云澜就留在王府上,让云澜给丞淮做妻,不仅了却瑛姐姐的挂念,也能得老太太安心。
近几日,她见丞渊与云澜来往密切,早早便给丞淮去了书信催他回来。
如今云澜提及婚嫁又安身立命,姜氏瞬感头痛,云澜这是不想总寄住在王府上,她有离开王府的念想了?
姜氏不禁抚额,丞淮怎么还不回来。
“姨娘?”云澜见姜氏如此,不知她到底如何想。
“不若这样。”姜氏道,“我先教你记账看账,你且先把簪星阁的收支弄明白。”
“女子长居后宅,管理宅院也并不单是人员安排,宅院收支账目,也要做到心中有数。”
“待你能看懂账目,我们再谈铺面经营。”
“等你四哥哥回来,也先让他领你去各个铺面瞧一瞧,寻你喜欢的营生,到时候再斟酌该如何经营不迟。”
“四哥哥说他要三五个月才能回来。”云澜对自己的学习能力很是有信心,笑道,“只怕待他回来,我的铺面将要开起来了。”
“他说三五个月才能回来?”
三五个月不在云澜身边,就不怕......丞渊那孩子属实聪慧过人。
姜氏只觉头痛不已,心里怒骂丞淮傻儿。
次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小园石案前,云澜拿着祁嬷嬷给的账本,请姜姨娘教她看账。
而小园入口游廊那边,聚在一起琢磨时兴络子的几个侍婢,都未注意老太太跟前的司琪过来传旨。
“咳。”
司琴先抬了头,见是司琪,忙问:“可是老太太有什么旨意?”
司琪看着司琴腕上的银镯,沉着脸:“表姑娘来了,老太太请澜姑娘过去认认亲。”
猛然一听‘表姑娘’,司琴一时未反应过来,回身看了一眼小院里和姜姨娘学看账的澜姑娘。
倒是姜姨娘身边玉欢,笑着问了句:“可是蓉姑娘和菱姑娘来了?”
“那还能有谁?”司琪瞥一眼司琴,“蓉姑娘待咱一向宽柔,总不该她有些时日未到府上来,咱们做下人的就忘了姑娘先前的恩情。”
“姐姐说的是,我这就过去告诉澜姑娘。”玉欢面上笑容未减,拉上一脸茫然的苍苍往小园石案方向走去。
游廊这边余司琴司琪姊妹俩。
司琴敛起散落在外的线绳、络子往蒲筐里放,手上银镯随动作映得日光刺目。
司琪皱眉:“她不过是投靠过来,要笼络人心罢了,瞧你还日日戴着,不知你炫耀个什么劲儿。”
“终究不过是个表亲,连府上的正经主子都未必算得上。”
司琴不接话,依旧默默地整理蒲筐。
她们姊妹三个当中,唯独这个二妹最是争强好胜。因着人伶俐,老太太留她在身边侍奉,她便更是心高气傲,落得个嘴上不饶人的毛病。
“你有精力放她身上,不若学学司婳。如今二公子收了司婳到屋里伺候,若哪日二公子高兴,赏她个名分,你我的前途或许也能跟着光亮。”
司琴抬头看她,只觉小园红樱尽落入司琪眼里,格外红艳。
“快去,领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