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手中香囊,云澜正不知所措,晟丞渊一把将香囊抓握过去,又顺手丢给九里,肃沉着面未言一句,进入府中。
晚膳,云澜同晟老太太讲述第一次入宫见闻,讲述昭月对雅澜阁的助益,讲述对雅澜阁展望。
晟老太太道:“同昭月公主便是交好,也要时刻记着你们彼此的身份,莫要......”
“多少人巴望着,能同皇子、公主有这样那样的交情。”
一直旁听观望的蒋氏,满脸堆笑,“既你同昭月公主交好,该是请公主常来府中做客。”
“你也知道,你大表哥行走宫中,若能得皇子、公主多加照应,他仕途该是能更加顺遂。你这为人表妹的,当是该帮衬他一二。”
蒋氏心思浅,她只一心想将晟丞渊与昭月公主往一处撮合,讲丞渊在宫中行走不过是个由头。
也不顾老太太阴沉了脸面,她自顾言说与昭月相见彼此多投缘,又道昭月品性多招她欢喜。
一桌上,唯苏氏哼哈呼应蒋氏,多数人都默着声音假意用膳,晟丞泓看乐子一般不时偷觑丞渊、云澜同蒋蓉。
已能从表哥情感中抽离出来的蒋蓉,微蹙着眉,道:“昭月公主身份特殊,也并非时常往雅澜阁里去,贸然请公主到王府上来......”
“你一个小辈儿,亦不过是寄住在王府上,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原本蒋蓉是瞧出表哥同云澜的尴尬,她不过是想替他二人解围,未曾想到一向待她热忱的姑母,却当众斥责她,话未说完眼中已泛起泪光。
“蓉姑娘所言极是。”晟老太太道,“公主身份贵重,岂是你说往府中请,就一定请得来的。”
“便是请来了,你又将如何接待?你什么身份,公主是什么身份。”
盯看蒋氏的眼神目光灼灼,晟老太太厉声道,“安心眼前,切莫痴心妄想。”
眼前漆盘中,是晟丞泓丢给云澜的香囊,如今已被剪开。它旁边还放着个,被烧毁已看不出样式的织锦布片。
“这两块织锦已请人较比过,应是用的一种织锦。”
“且这块已被烧损过的布片,先前应也是个香囊,这织锦上还有香粉残留。”
“只是这香粉剂量不大相同,恐先前太子癔症突然,应正是由此物诱发。”
放下漆盘,九里道,“公子,这明显是二公子在给咱提供线索,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他自然是知道,可他为什么要让他知道,难道他要借刀杀人?
晟丞渊微眯起眼睛,他想杀谁?知道他太多秘密又不受控,且是他现在难以触碰到的。
那便只有司琪。
以此推断,诱发太子癔症的定是司琪。
晟丞渊不由轻哼出声,丞泓这是想借他这把刀除掉司琪。
敛回心神,晟丞渊抬眸同九里道:“你且先将证物封存起来,莫同旁人提起此事。”
宫中局势明朗,只不知三皇子现身在何处。
邑十七同六正等人,已散去镇州各处,据递回来的消息,六正已潜入迄国,亦未发现三皇子踪迹。
甚至晟丞渊有时会焦虑到整宿不得安寝,想三皇子是否已被哪派系抓去?或许已被暗中杀害?越思讨越让他紧张不安。
与晟丞渊这处相比,雅澜阁那边让人更紧张的是忙碌不堪。
为制锦缎新品,向宫中师傅请教,昭月又领云澜进宫两次,且最后一次在怡和殿里,昭月将一块进宫腰牌赠与她。
“你且拿上这个,若我未去雅澜阁寻你,你拿着它亦是能进宫里来。来怡和殿找我,亦或直接去御绣坊都是可以的。”
“这......”
云澜面上尴尬,“皇宫实在过于庞大,恐......我寻不到路。”
未想到云澜因此推托,昭月笑道:“到了宫门,请宫人领你来怡和殿寻我便是,想往哪里我再领你去。”
“总好过你想来宫中学习,而我又未往雅澜阁去,你找不到门路干着急。”
望着昭月,云澜满眼感激。
与昭月的感情不大好描述,先前因着丞渊,两人间似是有着隔阂,亦或只是云澜心中有些许芥蒂。
而这芥蒂,如今也因着昭月始终如一的热忱真诚,逐渐消散。
“你亦不必如此看我。”眼珠咕噜一转,昭月笑道,“我从来视你做姊妹,便是我爱慕丞渊哥哥,与你间的感情却不掺杂其中。”
“你是我喜欢的那一类小娘子,菱姐姐是,蓉姐姐亦是。”昭月眼眸清澈,“我很是珍惜你们。”
自然,这世间可珍惜之情甚多。
在雅澜阁后院里香君住有两月余,平日里她除照顾婴孩之外,便是同苍苍学刺绣。
做过几年粗重活计,香君手上皮肤早不如在府中做女婢时细腻,为避免勾划织锦,苍苍总会制些脂膏送与香君涂抹。
“你这脂膏做得妙,放了何物遮盖那股腥膻气。”
蒋菱好奇,先接了过去,并从其中挖出一小块涂抹在自己手上。
“有次四公子见我熬脂膏,给我出的主意,其中放了少许桂花蜜同檀香粉。”
苍苍面上忽然泛起红晕,“三旬哥帮我磨的檀香粉,极细。”
瞧她那般娇羞模样,蒋菱不由逗趣她:“想来该是让表哥给三旬派个远差去做,你二人日日在一处,难懂小别胜新婚的道理。”
“谁人能有你懂。”
云澜揶揄,道:“在一处同四哥哥怄气,待人家行船走了,又日日掰着指头算人家归期。”
几人笑闹间,有侍婢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