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明皓被这猝不及防眼前一幕吓痴呆了,表情木讷地坐在沙发里,一动不动,像尊冰雕,毫无表情的冰雕。
欧阳晓靖用胳膊肘撞了撞明皓,大喊着对他说:“快去帮忙”。
明皓回过神来,箭一般地冲向舞池。
大家七手八脚把紫晨扶到女宾休息室平躺下,骥昆脸上始终保持着平静。他用姆指肚,稍加用力地按压紫晨的人中穴,紫晨慢慢地醒过来,睁开眼。
她向上抬眼看见骥昆,明皓,晓靖站在她床边,正睁大眼上身前倾地看着她。
她大惑不解地问“我怎么了?我在哪里?”
像是睡梦人的呓语。
眼里空空洞洞地,像刚离开母亲怀抱的幼崽那般,对周围的混沌世界感到无知茫然。
明皓声音嘶哑地说:“哦,没什么,你刚才晕倒了。”他的身体好像刚刚遭受了重击一般,沉沉地,有种虚脱感。
“现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吗?”骥昆平静地问。
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这是梦里的那个声音吗?这是我心底里挣扎着也要回应的那个声音吗?
她木然地呆呆望着骥昆,眼睛里有隐隐没有消逝的爱的火苗跳动着。
紫晨慢慢地恢复了意识,脸色红润很多,呼吸也平顺了,虚弱疲惫地说:“感觉好多了。”
大家长出了一口气,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如释重负地落了下来。
明皓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像个衰朽的老者,瞬时苍桑了许多,刚才那一幕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付出真心的人,一旦对方有一点点病痛或意外,都本能地感同身受,这种感受刻骨铭心,蚀透骨髓,有股锥心之痛。
恋爱有甜,有苦。
骥昆对晓靖使了个眼色叫她出来,让紫晨,明皓他俩单独待会,晓靖善解人意地转身离开。
屋里,只剩下他俩,静悄悄地,空气好像凝固了,时间停止了。
明皓拉过紫晨的手拿在手心里,怜惜地说:“刚才吓死我了。”
紫晨愧疚地说:“让你为我担惊受怕了。”
紫晨把脸扭过一边,不敢直视明皓的眼睛。她眼睛里噙满泪水,任由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落下来。
她在跟过去告别,亲手埋葬了给了她抉乐的一段感情。她自责,痛苦,不安。
“对不起,明皓。我爱上了别人,背叛了你。我要去寻找一场新的爱情。虽然不确定这场爱情是否能给我带来幸福,我仍然要去爱”。紫晨在心里默默地说。
房间里静悄悄地,死一般沉寂,好像在祭奠他们过去了的爱情,演奏一曲无声的凄美哀歌。
骥昆的人离开了紫晨的房间,他的心却留在了那里。
他脸色苍白,脚步沉重地在客厅来回踱着步,裤管灌满了铅似的,两手指头里夹着根香烟,送到嘴里大口地吸着,手微微抖着。
明眼人看得出他的紧张,他的挂念,他此刻何尝不想飞身回到紫晨身边,哪怕只是静静地守着她,他也安心。
他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但他的内心已然掀起了滔天巨浪,他被紫晨奔腾不息爱的潮水拍打着,亲吻着,在感性与理性的摔打下沉沦。
他告诉自己,要忍住,不要轻易地去打扰她。
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艰难地与自己内心的声音抗争着。
那扇门离他很近,却像在天边那么遥远。
“紫晨,紫晨,你听见了我的呼唤了吗?”骥昆在心里一遍遍喊着。
没有回答,只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