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估算出时间,在那,漆黑的夜空中飘浮着一座黑塔,被人遗忘似的矗立在那儿,静谧的四周也只剩下了风声。
被遗忘,战争已结束多少年了,没人清楚,历史已被掩埋,残留物也仅是这座不知名的塔而已。
塔内,布满蛛网与尘土的大厅里,八个幽绿的灵体飘浮在空中,聚集在这大厅内。
东首的灵体背着手忧愁地叹了一声。
“哦,见鬼的,这又是过了多久了——这里除了尘土和寂静什么都不剩了。”
灵体愈加透明,瞧不见老者的脸色。
“莱茵大师,还请不要烦恼,希望一直都在。”一旁的灵体回答道。
“你说的对啊。我们都死了烦恼又有什么用呢?”老者淡淡地说,语气有些焦躁。
“卡特,我们以这样状态还能维持多久?”
“我想时间不多了,以「灵魂寄藏」而言,若不是我们的魔力量足够多的话,我们早该消散了。”
“哈哈,我想最先去天堂的人就是我了,终于可以解脱了。希望那有美酒,不像这,我倒宁愿躺在满是蠕虫的灵枢里。”北侧的灵体怪笑着说道,他红发四散,下身的袍尾已是看不见。
灵体是灵魂的具现化,而魔力是其维持的根本,在长时间消耗且没有恢复的情况下,等待他的,也只有消散了。
“苏伊格尔,你这种人该去的只有地狱,那里也只有尸骨和血,你可是亡灵术师,你这疯子。”莱茵嘲笑似的对他说道。
“就以你这魔力量也敢选择留守,相信继承者还没来到呢,你就该死了。”
“得了,莱茵。我亡灵术师用的可是尸体和尸气,魔力量少又算什么呢,再说了,所有亡灵术师中我的魔力量可是最多的,不然我会当上‘亡灵之主’吗?”
“行了,莱茵,苏伊格尔。消停一下吧,真扎耳啊。”站在另一旁保持着沉默的灵体发话了。
“比起吵架,我更想知道星塔什么时候才能找到继承者。”
身为近战魔剑士的基道达尔有着强壮身材,仅算武力的话,是术师界的最强者,此刻他很生气。
卡特并不知情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很遗憾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我掌控的是生命,我是一个医生。”
卡特看向墙角的女性,不免有些难过。
“如果白还在的话,我们就能知道什么时候能找到继承者了,他是一位了不起的预言家,一直都是……”
“谢谢你,卡特……”
这位名为夏莎的女性与白是夫妻,她本与自己的丈夫一同前往星塔,但白在前往星塔的途中就因负伤过重过世。
“我很抱歉夏莎,当时没有在场。”
“你不必抱歉的,卡特,他早已看到了自己的死亡。唉,该死的圣殿杂种。”
夏莎向大厅内9具尸体之一飘去,那是他的丈夫——白。尸体已用「死者的礼仪」保存没有腐化。
夏莎用手抚摸着他丈夫的脸,但手却透过了丈夫的身体。
悲伤的气氛让众人叹惋,回想起了当年的事情。当年也就是终代,圣殿打破誓约用数以百计的兵力攻打术师界,无论是强者还是弱者,都在战争中沦为了绞肉。
术师界最强存在,术师界的法王——莱思图,莱茵大师的儿子,也在那场战争中为保护众人撤退倒下。除却逃往星塔的158人,所有参加圣战的魔法师全部葬身于战场。
活下的人与星塔一起放逐藏于另一片空间,在死局之下,最后的158人发动了魂系大魔法「生命的寄托」将自己所有的魔力、知识、记忆及其生前所有,交托未来,让星塔选择的继承者继承,完成他们的遗愿——复仇,并让八位强者以「灵魂寄藏」留守至继承者到来。
“他们都是英雄!”
基道达尔双眼中充满悲伤,为逝者寄予敬意。
“那些该死的狗崽子,我真想把那狗教皇的脖子给捏碎。”基道达尔愤怒的握紧双拳捶打着空气。
“你真的太慈悲了,基道达尔。若是我,我会让他尝尝「食脑之蛆」的厉害,要死时治疗他。我还要把他挂在‘撒奇里’的广场上,让所有人瞧瞧,这位是圣殿的教皇,这就是苏伊格尔的作为。”
“我一直认为你是个疯子,但你这个想法真是美妙,你也许是个聪明人。”卡特微笑着拍着手掌,表达自己对苏伊格尔的赞许。
“谢谢你的赞美,其实我还想把他制成「赋皮人偶」让所有人对他撒尿呢,哈哈哈。”
而众人还在热烈讨论之时,一旁的莱茵大师则转头看向了塔外无垠的黑夜,不禁有所感叹:
除了星塔外我们已经一无所有了,魔法师的时代葬送在我们手里,我们真的没有退路了。
儿子啊,也许与各位一起战死才是我的夙愿吧,我本就很老了,为什么还要我做等待这样的事呢?早点进棺材才是我该做的。
莱茵扫了扫大厅内,在魔石灯发出「永续的光」下,是明亮的,但屋里却布满蛛网与尘土。
有两千多年了吧,固想清扫的仆人也已经死了,塔内也只剩我们几个老鬼了……这么多年过去了外面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呢?
莱茵幻想着外面世界的美好光景。
“大师,您在想些什么呢?”
不经意间,卡特来到了莱茵的身后。
“卡特啊,我在想,我们的时代也许已经过去了。”莱茵淡淡的说道,略显哀伤。
卡特没有回答,但从他的脸上就能看出来他心中的无奈。
“我想外面的世界已经不再需要魔法了,它已经消失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