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存多年，察言观色已经是深入喻渊血肉的必备技能。
他永远不可能像徐圆圆那般，真心实意地笑，真心实意地哭，他要讨好林氏夫妇，也要讨好这个并不喜欢他的姐姐。
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林棉先前的靠近与那些雾里看花般的甜言蜜语，不过是一种妥协。
他总是能捕捉到她视线里那一闪而过的恐慌与无奈。偏偏这样抗拒着他的她，却要耐着性子，对他装作一副笑盈盈的模样。
有时喻渊甚至觉得，那张甜美的笑靥并不是她。
那只不过是张算得上是粗劣的面具。
而此刻。
她盈盈地笑着，梨涡浅浅，犹如初春的百合，正肆无忌惮地绽放。
他那颗早已经四分五裂的心，此刻似乎有了愈合的迹象。
甚至连心跳，也不由得乱了几拍。
林棉还是第一次见喻渊是这副模样。
他看着自己，目光灼灼，明明是相同的一张脸，但若是比起从前的冷寂——
林棉觉得，此刻的他，似乎像是迷了路的雏鸟。
他眼中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迷茫，那张分外英俊的脸上不再锐利，反而易碎。
林棉伸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
“发什么呆？”
喻渊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语调还是那般平缓，可又似乎有些焦灼，“你没在骗我，对不对？”
林棉哑然，这可真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她没有一句话是真的。
甚至她根本就不是徐圆圆。
但完成任务在先，她只能缓慢地点点头。
他像一只淋了大雨的狗，浑身湿透，望向她的视线里是乞求。
林棉能读懂他眼神的那两个字。
分明是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