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湘按老和尚说的做,不久果然怀上了孩子,沈茂得知后喜极而泣。一连数月都精心呵护,生怕出一丝纰漏
十月怀胎,王湘眼看马上就要生产了,这沈茂的心里却总觉得不踏实,接连半月沈茂都没有去赶集卖肉,而是在家陪着妻子待产。
这可是让十里八乡的乡民们半个月都没吃上猪肉,大伙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沈屠户的妻子要生产了,大伙发牢骚声音才渐渐少了,都极为默契的保持了沉默。因为当年沈茂母亲便是因难产而死的,这说来也是怪事一桩。
家住并不远的接生婆李婶在赶来的路上糊里糊涂就迷了路,直到沈母昏死了过去,李婶也没有赶到,事后李婶也说不出个究竟来,人们都说她是被冤鬼遮了眼,这是沈家的报应。
这日,天色渐暗,沈家屋里传出了女子痛苦的呻吟声,王湘终于是要生了。
沈茂家里也没有个长辈,就将岳父王秀才给请了过来。两人在产房外候着,沈茂花重金提前一天请来的接生婆早早便进去了,却始终没什么进展,反而屋内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了。
突然,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接生婆林婶神色慌张满手鲜血跑了出来。
“不好啦,你家娘子血崩了,快去请大夫,晚了怕是要出人命了。”
两人大惊,王秀才爱女心切,提着一只灯笼便匆匆出了门。
县城并不远,可直到林婶再三出来催促,这王秀才却始终不见回来。
这救人如救火,沈茂可等不了了,推开家门便出去找人,可还没走两步,他便瞧见了前方一棵大榕树下一个灯笼正泛着亮光,在这一抹亮光里,两个人影正蹲在地上,一人手上抱着一个圆滚滚的西瓜,西瓜下面还连着一节瓜藤,显然是摘下不久的新鲜西瓜。
看着其中一人的身影像是岳父,沈茂快步走了过去,同时大声呼喊着,可两人却犹如未闻一般,沈茂不禁有些疑惑。
等沈茂走近后,终于是看清了,那正是岳父和县城请来的吴大夫。
可当他的视线停留在他们手上抱着的西瓜时,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那赫然是一颗圆滚滚的人头,下面连着的哪是什么瓜藤呀,那分明就是一条长长的辫子。
沈茂被吓得顿时停住了脚步,身上猛的打了一个哆嗦,可当他目光再看向两人时,两人的手上却是空无一物,以为是看花了眼。
沈茂也顾不得其他,拉起两人便要往回赶。可凭沈茂能拉动两头猪的力气,却硬是拽不动这两个瘦弱的老头,仿佛脚下被什么东西牢牢拉扯着一般。
沈茂感觉不对劲,想到刚才的一幕,两人怕是中邪了。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沈茂突然想到了家中在祖宗牌位前供奉着的那把鬼头刀,父亲临终前便嘱咐过他,此刀可辟邪,供奉在家中可保一家平安,切勿乱动。
沈茂哪里还顾得了这些,那家中奄奄一息的娘子可是不等人。
沈茂转身便跑回了屋,取下了供奉在祠堂案几上的那把锈迹斑斑的鬼头大刀,就在取下大刀时,一串黑漆漆的佛珠也被带了出来,"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珠子散落了一地。
沈茂虽有些疑惑,却也没时间顾这些,拿着大刀转身就出了家门。
可没想沈茂前脚刚迈出家门,这王秀才和吴大夫的身影也到了屋前,两个老头跑得是汗流浃背;气喘吁吁的,见到沈茂就大喊。
"人怎样了?生了吗!"
沈茂先是一惊,发现两人的样子与先前简直判若两人,心中不由的有些疑惑。
他往柳树的方向看了过去,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却是使沈茂背脊一阵发凉。
只见不远处的大榕树下,那两个身影依旧蹲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那胳膊以上却是空无一物,手上捧着的两颗圆滚滚的头颅正在冲着他笑。
原来王秀才和吴大夫出了医馆没走几步便昏天黑地的找不着路了,直到远远看到沈家门口挂着的两个红灯笼才一路摸索着过来,两人到了门前那光就消失了,便看到了沈茂拿着一把大刀匆匆跑出家门。
当沈茂带着吴大夫走进产房时,王湘已经咽了最后的一口气,接生的林婶满手鲜血,被吓得瘫软在一旁,嘴里呢喃着一些别人听不见的话。
安抚完几经崩溃的岳父,沈茂安葬了苦命的妻子。
刚刚经历了人生大喜与大悲的沈茂,一连几天悲痛欲绝,犹如行尸走肉一般。
直到第七天,都说头七是回魂夜,可敲响沈茂家门的是住城外养鸭的一位老婆婆,老婆婆早晨提着一篮子的鸭蛋来城里卖,顺带来找沈茂讨要鸭蛋钱。
这沈茂一听,却是想不起自己何时在老婆婆那赊过鸭蛋,不禁有些疑惑。老婆婆却说是自己妻子这几日夜里去赊的,说是没有奶水,要几个鸭蛋回去煮蛋羹喂孩子,婆婆也是心善之人,没多想就同意了。
沈茂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妻子都已经死了,竟然还有人打着她的名号来招摇撞骗,抓着老婆婆的一只手,说什么都要她给个说法。
听到沈茂的妻子七天前就已经去世了,老婆婆也不服软,怎么都不肯相信这昨天夜里还和自己小声说着话的小媳妇竟然在几天前就去世了,分明就是这杀猪的想赖账编的借口,今天说什么都要讨回这赊出去的账。
可当她透过门口看到屋里摆着的灵位时,却是不由她不信了。
想起昨夜那个脸色惨白的小媳妇,两条腿不争气的哆嗦了起来,转身就要跑,可一条胳膊却被沈茂给拉住了,说什么也要她讲清楚。
老婆婆将这几天夜里王湘来借鸭蛋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沈茂半信半疑,决定晚上去老婆婆家一探究竟。
老婆婆住在城外河边的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