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氏一挑帘子,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崔云枫有些尴尬,连忙披了件衣裳,下了床,脸色铁青:“娘,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那我应该什么时候过来?”杜氏反问他,冷笑连连:“那你告诉娘,娘什么时候来找你合适?”
她来了两次,就没一次合适的时候。
崔云枫更尴尬了:“……”看来娘不是第一次来。
就赶到这么尴尬的时候。
杜氏也就敢对儿子说两句重话,她是不敢动儿子一下的,转头就看到披着被褥露出半边香肩的楚楚可怜的白青青。
怒火就跟被人泼了油一样,蹭蹭蹭地就起来了。
杜氏上前两步,一用力就将白青青给拽到了地上,崔云枫还没反应过来,不着寸缕的白青青白花花的身子就映入眼帘,白青青上下其手,遮得住上头遮不住下头,急得直哭。
“娘。”崔云枫上前要保护白青青,却被春嬷嬷给拦住了,“公子,夫人和奴婢来了多次了,回回都进不了门,夫人这心里有气啊!”
杜氏一脚踢在白青青的心口上,将人踢了个四仰八叉,该露的全露了。
不就是那些东西嘛,像是谁没有似的,遮什么遮!
杜氏看得恶心极了。
“你是想要我儿子的命是不是?”杜氏又踢了一脚:“哪个女人勾搭的男人不下床不干正事的?你怎么这么下贱,脑子里就想着做这事没其他事了吗?”
“娘……”崔云枫还想要护着白青青。
做这种事又不是一个人能决定的,一个巴掌拍不响啊!
杜氏剜了他一眼,连他也骂上了:“男人精血用一次就少一次,你血气方刚忍不住我能理解,可她呢?她要是但凡知道点廉耻,就不会勾引得你下不来床!这哪里是正经官宦人家的嫡长女,她进了青楼才几日?勾搭男人的媚术学得倒挺快。”
“娘,青儿跟我的时候,仍是完璧之身。”崔云枫连忙替白青青辩解:“况且她进那种地方,也是身不由己,您又不是不知道。”
杜氏无言。
她怎么会不知道呢,可……
白青青捂着被踢得生疼的胸口,被杜氏骂得头都抬不起来,还不敢哭。
她现在就是个丫鬟,讨好了枫哥,得罪了夫人,她没好果子吃。
只能忍!
忍到这些人都死了,她儿子继承侯府了,她就出头了!
崔云枫拿了件衣裳给白青青披上,将人扶了起来:“娘,我知道错了,你消消气,儿子会节制的。”
杜氏没好气地瞪他:“也由不得你不节制,许婉宁就要回来了。”
“那么快啊。”崔云枫失落不已。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
白青青也撇嘴。
也不知道怀上没有。
杜氏听到儿子失落的语调,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所以说,男人精虫一上脑,什么发誓、保证都是假的,“她都出去七八日,再不回来,你娘我都要下大狱了。”
“下大狱?娘,这是怎么回事?”崔云枫什么都不知道,他每日时时刻刻都只知道那点子事,外头发生的事情,全然不知。
杜氏气得胸口又疼起来了,指着崔云枫护着的白青青,涂了口脂的红唇现下都开始泛白:“还不是因为这个不要脸的。”
又是白青青?
白青青:“……”跟她有什么关系,这几日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崔云枫怔愣地看了眼同样怔愣的白青青:“娘,青儿整天与我在一处,她……”
杜氏指着白青青,胳膊都抖得厉害:“你这个季度,给她在多宝楼买了多少首饰头面?那血燕不要钱似的从永和楼拿,是给她当饭吃吗?我都没那么阔气啊,她一个丫鬟,过得比我这个城阳侯夫人还要潇洒。”
春嬷嬷在一旁解释。
“永和楼和多宝楼把这个季度的账单拿过来了,差不多四万两银子,小公子的药也要钱,抓药就要一万两,侯爷又不在府上,夫人没办法,只得拿了少夫人一些东西去卖,可少夫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派人去县衙告状,说有人偷了她的东西,还把城阳侯府给牵扯进去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都是一家人,用她点东西怎么了,至于嘛!
崔云枫怒不可遏:“许婉宁她好大的胆子。”
“之前永和楼多宝楼的老板来要账,我就派人去请她回来,她说不回来。娘没办法,总不能让外头的人看我们侯府的笑话,说我们没钱付账,只得卖了她一点东西。事情闹到官府,再请她回来,她还不回来。还口口声声说,一定要让你爹去请她,你说你说……一个两个的,尽不让我省心。”杜氏捶着胸口,哀叹道。
崔云枫将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到许婉宁的身上。
要不是许婉宁,他娘也不会生气,青儿也不会受辱,侯府也不会声明有损。
“娘,你放心,我这就去庄子把人给带回来,让她给你下跪磕头赔礼道歉!”崔云枫信誓旦旦地说道。
崔云枫穿戴好衣裳就动身了。
府上那些外强中干的护卫一个没带,他只带了陈远。
陈远也是个练家子,不比陈望差。
两个人骑马骑得飞快。
崔云枫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到庄子上,把许婉宁抓回来,现在立刻马上给他娘赔礼道歉,去县衙撤案,还侯府声誉。
只是,想象都很美好,现实却很残酷。
崔云枫的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出了城之后就专门往林子里跑,拉都拉不住。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