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大越大大小小的官员那么多。你身为金麟卫的大都督,不说做事了,脑子里都要记得那么多人的名字和官职,都是一件奇累无比的事情。”
“我还好。”裴珩没有隐瞒:“我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许婉宁震惊无比:“世界上真有这种本领?”
“嗯。我看过了的书,再合上也能读下来,很少出错。”
“怪不得你当时文采卓越,谁都无法超越你。”许婉宁一脸的艳羡,不过她又得意地说:“如果你说这个是过目不忘的话,我儿子也有。”
“是吗?”
“是啊,他看过的书,合上之后他也能背下来,错处很少。”许婉宁很得意:“他记忆力很好,我都没想过是过目不忘的本事。”
“那你有个好儿子。好好读书,将来必定金榜题名。”
许婉宁笑着摇头:“我不奢望他金榜题名,我只希望他当个普通人,一辈子开心、快乐、健康就足够了。”
当娘的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健康平安快乐就行了。
裴珩握紧了酒壶,仰头喝掉了壶里最后一口酒,“我送你下去吧。”
许婉宁还没有心理准备,裴珩就已经搂着她的腰,落在了地面上,又将人往上一拖,就送进了屋内。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道窗棱。
许婉宁吃了两串肉串,嘴角还有些麻,她没喝酒,脑子还很清醒,“裴大人,虽然你我清清白白,可到底夜深人静,男女有别……”
又要跟他划清界限?
裴珩笑着说:“好。那我白日来。”
许婉宁摇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在燕城就与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我盟约已经结束,我也已经说过告别了。今夜感谢你的肉串,我希望我们还是不要再见第二次了。”
虽然她现在休夫,孤身一人,可毕竟是男女有别,传扬出去,于她的名声有碍,虽然,她没有二嫁的念头,也不在乎外人的眼光。
虽然,但是,裴珩也不会、也不可能娶妻。
所以,不见就能避免那些无端的流言蜚语,何乐而不为。
裴珩扑哧一声笑了。
许婉宁皱眉:“你笑什么?”
“这是我们在京都的第二次见面,你的告别没用。”
许婉宁一愣:“第二次?”
什么第二次见面?
“咱们在京都,什么时候见过?”
裴珩得意地挑眉,冲许婉宁笑笑,转身就进入了夜色之中。
许婉宁去捶自己的脑袋瓜子:“啥时候见的第一次面?我这脑袋,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呢!”
裴珩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黑夜之中,皎洁的月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走,等到看到门口两座大石狮子时,抬头,才发觉自己竟然来到了镇国公府。
这是裴珩以前的家。
自从他坠马落下残疾之后,裴家二房三房联名向皇帝请旨,以他身残会辱没国公府名声为由,褫夺了他镇国公府世子的爵位。
爹在赶回京的途中被贼人陷害,尸骨无存,娘也疯了,镇国公府的人从上到下每一个人都对他冷言冷语,再无昔日的风光,也无他的立足之地。
一年之后,国公爷的封号落在了二房的头上,而裴珩也在璋和帝登基之后,创办了金麟卫,璋和帝御赐大都督府,裴珩就从国公府搬了出来。
他想带着娘离开,可是祖母却说,娘的病情因他而起,强行带娘离开,只会让娘越来越疯。
裴珩也回来见过她几次,可确实如祖母所说,娘只要一看到他,就会癫狂、狂躁,甚至还会吐血、晕厥。
裴珩无法,只能将娘留在了裴府,想见她一面都成了奢望。
可明明他的娘,以前总会在他受伤的时候抱着他哭,说她不求他大富大贵,不求他继承国公府,只要他做个普通人,一辈子平安快乐健康就够了。
老天爷真会作弄人。
他连娘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办不到!
许婉宁想了一夜,都没想到什么时候在京都见过裴珩,可想归想,还是要带长安去办户籍的。
许迦正好有事,没有一块跟随,许婉宁带着陈望一块去了。
到了县衙门口,外头的守卫就拦住了陈望。
“非办事人员不得入内。”
许婉宁不想起争执,让陈望留在了外头。
原本以为这一次能办好,谁知道,孙奇看了看许婉宁,又看看长安,还是摇头:“你让他父亲一块来。”
许婉宁说:“他父亲死了。”让她找长安的父亲来,比证明长安是她儿子还要难。
“死了总有官府出具的销户证明吧?要是没有,你去辖区内开一张过来。”
“开不了。”
孙奇闻言,将面前的本子一阖:“那对不起,这户籍办不了。”
许婉宁知道衙门难进脸难看,没钱事难办,就塞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过去:“孙大人,麻烦您通融通融,孩子要读书,没户籍学院不收。”
孙奇竟然看都不看直接给推了回来,“若是你能证明他是你儿子,你贿赂我干嘛?莫不是,你压根就拿不出能证明他是你儿子的证据来?”
怎么证明?
许婉宁说:“他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我生的他,我如何不能证明?”
“如果他是你生的,你当年生他之后,为何不及时到衙门去落户籍,非要等到现在?”
许婉宁耐着性子解释:“当时发生了一些情况,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