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二叔公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他六十多了,是家族里头年纪最大,最德高望重的那个了。
可这个下人竟然说裴家族谱上没他这么个玩意!
啊呸呸呸,他不是玩意。
转头一想,他怎么不是玩意了,他是玩意。
啊不不不……
妈的,到底是不是玩意。
越来越扯不清楚了。
一个老头子被扶柏气得跟喝多了似的,脸庞通红。
“裴家族谱上怎么会没有我,我是二叔公,是裴珩长辈的长辈。”
扶柏这才恍然大悟:“哦,你说的是那个裴家的族谱啊。但是我家大人又不在你那本族谱上,上次大人不是被你们开宗祠给逐出裴家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吗?”
扶柏一通臭骂,裴二叔公倚老卖老,晃晃悠悠,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青杏见状,一把拉过府里的老人家,老人家早就得了指示,看着年纪大,腿脚极利索。
扑通一声比裴二叔公快一步栽倒在地。
“哎哟喂。”那个老者躺在地上,发出哎哟哎哟的叫声。
听着好像可真惨!
裴二叔公想倒地,见别人抢了先,一时愣住了。
他这是倒还是不倒呢?
“冯婆子,
你这是咋得了?”青杏一把扑了过去:“冯婆子身体不好,见不得人,受不得气,估计她就是想起当年大人被除族的事情,你们一个个辱骂大人的事儿,都记着呢,她替大人难过啊!”
冯婆子是裴珩从镇国公府带出来的老人。
跟着裴珩从府里头出来的好几个人,都被裴珩安置在离园,年纪大的,养着他们给他们养老送终,年纪轻的,管理着离园。
都是忠心耿耿的忠仆。
冯婆子一倒地,其他的族人就心虚。
都给吓着了。
他们都没动,这人怎么就倒下了呢?
碰瓷啊!
青杏大声嚷嚷:“这哪里来的姓裴的,管到我家大人头上来了,瞧把我家老人家给气的,这可是大人身边的老嬷嬷,当祖母样养着的。你们要是把人给气没了,我家大人可不会放过你们。陈望,快,快去报官,找王大人来。”
“好嘞,我这就去!”陈望看明白了青杏的眼神,一溜烟跑没了。
“二叔公……”其他族人也都畏首畏尾,不敢上前了。
他们可是记得,上次,把裴珩从族谱上除掉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是帮凶。
裴珩又不是傻子,他记着呢,所以才不愿意见他们!
“走吧。要
是官府来人了,咱吃不了兜着走。”有人嘀咕。
旁边有人说:“那说好给咱的五千两……”
“唉,算了吧。别到时候蹲大牢。”
县衙就在后头,两脚路就到了,再不走,官府就来了,他们想走都走不了了。
听说城南区县衙的那个县令王兴民,是裴珩一手提拔起来的,他来了还不是裴珩说什么他做什么!
裴家族人大都在镇国公府的帮衬下,才有了如今的好日子,不缺衣少食,但是也不是人人都跟镇国公府这一模一样这么争气。
靠着镇国公府过日子的!
他们怕裴珩翻脸不认人,毕竟按道理来说,还真的是,有点血缘,但不多,还不在一个族谱上头,裴珩一翻脸,还真的搞不过人家。
毕竟现在的镇国公,裴珩他二叔,可没裴珩这么受宠啊!
有人率先跑,就有人跟着。
可怜站在最前头的裴二叔公,年老体弱,见身后的人都跑了,他也得跑,颤颤巍巍的,生怕跑慢了被抓。
陈望一路跟着他们,见他们全部都进了镇国公府,心领神会。
离园里。
青杏正在表演如何让冯婆子倒地演戏,那群裴家族人气得那就一个哑口无言,一个个全灰溜溜地跑了。
颜氏听了极其的解气。
“当年我是当家主母的时候,见着我,一个个点头哈腰,低声下气,后来元氏当了夫人,那群人又去巴结元氏,一个个眼睛都是长在头顶上的。”
裴珩还记得,那次他被除族。
全家族的人异口同声地说的都是他如何辱没了裴家的名声,一人一句,还没有重样的。
虽然知道这是二房授意他们这么说的,但是,吃了大房这么多年的利益,就没一个人肯站出来为大房说一句公道话。
没有。
这就是养了那么多年的族人。
比养狗都不如!
现在,裴珩还无比地庆幸他脱离了裴家族谱。
陈望回来了:“老夫人,大人,夫人,裴家族人回了镇国公府。”
“果然是元氏他们搞的鬼。我就说,裴家族人在百里之外的老家,怎么消息都这么灵通!”
青杏听了一耳朵:“哦,怪不得他们说什么五千两,莫不是有人给他们五千两,让他们来毁了上谱的事?”
裴珩冷笑一声:“那也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能耐。”
颜氏认为这事情板上钉钉了,心情颇好:“你不是说带着阿宁和安哥儿去踏青嘛,还不快去?在外头多玩一玩,别急着回家。”
她想
让他们一家三口在外头培养感情呢。
裴长安心疼地窝在颜氏的怀里,问颜氏:“祖母,你不和我们一块去吗?”
颜氏慈爱地摸摸长安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