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氏的话如利剑般直接:“沈小姐,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我们愿意把钱给谁,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你究竟是我裴家什么人?一个尚未出嫁的姑娘,居然插手别人家的私事。”
她这番话明显带有挑衅的意味,她对沈青雨的怨恨早已深埋心底。
回想起秋狩之事,沈青雨与柳远洲的勾结,差点让安哥儿陷入险境,这仇,颜氏一定要报。
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却热衷于插手他人家务,这传言可真是有损清誉。
四周的女眷们闻言,纷纷掩唇轻笑起来,彼此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沈青雨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显然是被颜氏的话气得不轻,但又因为对方身份尊贵,只能敢怒不敢言,将满腔的怒火压抑在心底。
颜氏,昔日的一品国公夫人,虽今日已无显赫品阶,但依旧是裴珩之母,身份尊贵。
沈青雨虽暗恋裴珩,却也不敢对她有丝毫的不敬。
宣平王妃看不下去了。
心疼不心疼且另说,玷污了沈家的清誉,无异于是玷污了她的清誉。
宣平王妃的目光在颜氏身上轻轻一扫,随后转向了钟氏,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老夫人,今日是太后的生辰,三品以上的官员皆携家眷前来庆贺。镇国公虽然远在边疆,不能亲自前来,但您怎么没将国公夫人一同带来呢?”
这话语中的弦外之音,无疑是在暗指颜氏已然不再是镇国公夫人,因此她没有资格出席这场宴会。
颜氏喝了一口茶,不待钟氏说话,她率先说了,“沈小姐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宣平王妃也喜欢管别人家的家事,原来是沈家家风一向如此啊。”
“我家二弟妹生病了,如今卧床不起,她连床都下不了,如何进得了宫,三弟一家回了娘家,如今家中能出来的就只有我和母亲了,太后娘娘生辰,我也就舔着脸来讨一口喜酒喝,若是我这个身份不能来的话,那我就走了。”
说完,颜氏果然朝太后行礼,“太后娘娘,臣妇亲手绣了一幅千山图,祝太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臣妇如今已经不是镇国公夫人,既然已没有资格参加太后娘娘的生辰宴,那臣妇就先行告辞了。”
她说完,真要走。
颜氏也算是长辈,被小辈这么一奚落,掉了面子,不想留下来也是情有可原,宣平王妃和沈青雨这下慌神了。
她们就想奚落颜氏一下,哪里真想让她走啊!
要真走了,这传扬出去,不就要说她们欺负颜氏吗,况且,裴珩还站在这里,看到自己的母亲被她们欺负,怕是要恨上自己了。
太后也怒了,“颜氏,你去哪里?本宫想请你进宫,都怕你不进来,既然来了,就吃完了喜宴再回去!她们说你没资格,本宫说你有资格!宣平王妃,你来说说,哀家说得对不对?”
最后一句话,吓得宣平王妃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对对对,母后息怒!儿媳不是这个意思。”
沈青雨见状,也慌忙跪倒在地。
“息怒?你们在本宫的生辰宴上驱逐本宫的客人,本宫倒要问问,这生辰寿宴,究竟是为你们而设,还是为哀家而办!”
太后娘娘一怒之下,那些曾质疑颜氏不该出席的声音,此刻全都消失无踪,无人敢再言语。
而这时,寿宴就快要开始,太后娘娘携众人,往大殿的方向去了。
许婉宁挽着颜氏,颜氏一手牵着安哥儿,裴珩就走在他们的身后,亦步亦趋。
一家子幸福快乐,其乐融融。
谁看了不说一句艳羡。
只是,不是自己的儿子,再亲再亲,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
沈青雨走在后面,眼神阴鸷地盯着前头那一家人。
准确得来说,是盯着许婉宁和裴长安。
宣平王妃刚刚受了太后娘娘的斥责,捏着沈青雨的手说:“你别乱来,今儿个已经挨骂了。再乱来,连我都保不住你。”
沈青雨嘴上答应,心里却不这么想。
她是一定要得偿所愿的。
很快到了宴席的正殿,众人按照位置依次落座,刚落座,帝后便到了,刚坐下的人又重新站了起来,对着正中间天底下最尊贵的三个人跪拜行礼。
随着璋和帝一声令下,寿宴开始了。
裴珩带着许婉宁、裴长安就坐在璋和帝的左下方,其他的王宫贵族也在最前排落座,所以,许婉宁这一桌子的一举一动,不仅上方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下方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寿宴开始后,宫女们穿梭在大殿之上,摆放着各类的美酒佳肴,还有一位宫女,专门就跪坐在一旁,照顾权贵大臣夫人小姐们倒酒布菜。
许婉宁这一桌子,也有一个宫女,就跪在她的身侧。
裴长安坐在中间,许婉宁和裴珩坐在两边。
那宫女低眉顺目,一身藕粉色的宫装,面容姣好,看起来人畜无害。
宫乐响起,歌舞升平。
看完了歌舞,就是贺礼,各种各样的贺礼和祝寿词,听得让人乏味,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一直到各位世家贵女登台献艺,又将寿宴拉上了高潮。
这不仅是各位贵女们展示才艺的机会,更是相看的重要机会。
有儿子快要到适龄的,抢先预定着,这好女婿好儿媳,真的就跟买菜一样,要提前预定,不然好的都被人给抢走了。
当然,也有很好的,当年是炙手可热的抢手货,如今,成了看了都摇头的压仓货。
说的就是沈青雨。
沈青雨一曲贺寿舞,身段婀娜、炉火纯青,最后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