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裴忠也没婉转,直接说话:“这冰……”
他话还没有说完,尚芸打断了他:“怎么?府里头买了冰,我还不能用了吗?我可是世子夫人,也是镇国公府的女主子。外人能用,我这个女主子不能用吗?”
这是暗指许婉宁是外人,她都能用,凭什么自己不能用。
许婉宁坐在圈椅里,掩嘴轻笑:“镇国公府买的冰,弟媳当然可以用了。只是嘛……”
她故意不说。
尚芸急了:“只是什么?”
许婉宁只笑不说话,裴忠说:“这冰不是镇国公府买的。”
“不是镇国公府买的?那是谁买的?”尚芸震惊地问道。
“我买的。”许婉宁开口了,“我花的钱,买的冰,我跟祖母一人一半,没想到被你先抢走了。”
抢走了!
多难听啊!
尚芸脸色陡变:“不就是两盆冰吗?有必要说抢这个字吗?”
“主人不知道,你不问自取,确实不是抢,是偷。”许婉宁轻笑。
这话戳到了尚芸的痛处。
偷啊,偷啊!
“不就是两桶冰嘛,有必要说的这么难听嘛,还给你就是了。”尚芸踢了冰盆,冰盆一晃,里头的冰水泼了出来。
差点泼到许婉宁的脚上。
裴忠说:“世子夫人,这冰是大公子夫人花钱买的。老夫人要用千年人参吊命等国公爷回来,也是大公子夫人给的。这么热的天,大公子夫人怕老夫人在屋内受热,自己花钱买冰给老夫人。但是府中其他的用度,断没有让人再花钱的道理。”
尚芸没想到这冰是许婉宁买的。
她确实没有多想。
确实是啊,老夫人一直不同意买冰,怎么现在突然同意了呢?
肯定是有原因的。
可尚芸没想,她也不愿意去想。
现在好了,在许婉宁的跟前又矮了三分。
“拿走,拿走!我是镇国公府世子夫人,还没有用被赶出府的人的银子的道理。”尚芸面目狰狞地骂道。
“确实,那样挺没脸的。”许婉宁呵呵笑着:“要是老夫人还醒着的话,估计也不会用我们的千年人参和冰块,毕竟阿珩是她亲手赶出去的,阿珩对她这么好,她还用,哪里来的脸啊!”
尚芸气得差点吐血:“我不用,祖母也不用,都不用你的冰块你的千年人参,什么都不用。”
裴忠黑着一张脸:“世子夫人,千年人参要是不用,老夫人还怎么等国公爷回来?这冰要是不用,老夫人体弱,如何挨得过这么热的天?您为了跟大夫人一争高下,就要剥夺大夫人对老夫人的好,这可不是忠孝的所作所为。若是国公爷回来,知道您的所做所为,国公爷也定然会斥责您的。”
许婉宁已经走出了门口,施施然地离开了,裴忠说完也跟了上去。
尚芸被裴忠数落了一顿,心中的火气发不出来。
“世子呢?世子怎么还没有回来?”尚芸怒不可遏。
她一回来就没见着裴聪,问底下的人也是一问三不知,尚芸刚开始还有耐性等,可现在已经没有耐心了。
一个管家也敢数落她,一个二婚头也敢数落她。
她是世子夫人啊!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
她一定要把这事情告诉裴聪,让裴聪收拾这个吃里怕外的管家!
“奴婢真的不知道!”丫鬟脸色惨白,面对尚芸的质问,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
就这一下的眼神闪躲,尚芸看出了不对劲:“你个死贱婢,竟然敢骗我。世子到底去哪里了,说!”
丫鬟被踢了一脚肩膀,疼得骨头都要断了。
“世,世子他被关,关起来了。”丫鬟终于说了。
“被关起来了?他是世子,是府里的主子,谁敢关他?”
“是大,大公子关的。”丫鬟颤抖地说道:“世子拿刀在大街上公然行凶伤人,被大公子给拿下了,如今就被关在柴房里。”
尚芸更听不懂了,“世子干嘛要拿刀伤人?”
“老夫人的骨头就是拉他断裂的,断裂的骨头戳破内脏吐血,如今危在旦夕,也是世子挪动了老夫人的身体造成的。”丫鬟说。
这是大夫的原话。
尚芸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那老夫人为什么又要去拉世子呢?”
这正是府里头的人为什么要瞒着尚芸的事啊!
丫鬟不敢说,尚芸气的上前又踢了一脚:“说不说?再不说把你卖到青楼里去。”
“不要不要,世子夫人不要啊!”丫鬟忍着肩膀上的疼,不停地磕头求饶:“奴婢说,奴婢什么都说。”
尚芸等着听的,听了之后,脸都绿了。
“世子去嫖妓,没有钱,被妓院的打手押了回来打了一顿,起不来,老夫人就去拉他,用力过猛,拉断了的骨头,又被世子动了,断裂的骨头戳中了内脏,老夫人就不停地吐血,无力回天了。”
这是前因后果!
尚芸气得脸都绿了,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几个字:“好哇,他竟然去嫖妓,去嫖妓!好你个裴聪,你竟然去嫖妓,我跟你拼了。”
被踢了两脚的丫鬟喊了两句:“世子夫人,世子夫人……”就没动了。
她揉了揉肩膀,连忙起身,往白鸽姐姐住的地方去了。
白鸽姐姐说了,将这事情透露给世子夫人,就给她十两银子。
裴聪就关在柴房里。
闷热的柴房逼出了许多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