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一听说元氏要回来,尚芸就如临大敌!
“她都得了脏病,还回来做什么?她碰过的东西我们还能碰吗?是不是到时候她住过的屋子都要烧了?”尚芸满脸都是嫌恶。
裴忠说:“可夫人她毕竟是镇国公府的夫人啊!老夫人快要不行了,她作为儿媳妇,总要回来送老夫人一程的!”
尚芸这才想起。
公公没有回来,休掉元氏的事情一直没有下文。
只有裴聪去牢里头发了一通狠话,说是再也不认这个娘亲了。
这段时间以来,裴聪就真的没再去过大牢,他不去,尚芸自然也不会去的。
元氏得了脏病,光是想想,尚芸就怕染上。
如今一听元氏要回来,尚芸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
可裴忠只是尽一个当管家的责任和义务:“夫人她还是镇国公府夫人,她就要回来,到时候是去是留,就等国公爷回来定夺。”
尚芸到底是个晚辈,嘴里嘟囔了几句,就去照看裴聪了。
裴忠见她没有坚持,低头出了院落,走着走着,就到了许婉宁和颜氏住的地方。
先是为了冰的事情,裴忠道了个歉,“大夫人,大公子夫人放心,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类似的事情了。”
许婉宁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并没有说什么。
裴忠接着就说起了裴聪和尚芸打架的事情,还有元氏要回来的事情。
“都按照您的吩咐,一切都在大公子夫人您的预料之中。”裴忠说道。
尚芸跟裴聪对撕,接元氏回府,都是许婉宁安排的。
“你要让元氏回来?”颜氏有些不解:“为什么要让她回来?”
许婉宁说:“她是镇国公府当家主母,如今老夫人病重,她总要回来主持大局吧,就算不主持大局,也总该坐镇吧。娘……”她顿了顿,说:“如今裴聪受伤昏迷,尚芸要照顾他,老夫人病重,整个镇国公府,已经没有一个能出来主持大局的人,而我们……”
她并不是杞人忧天:“我们在这里住着,说的好听得,是来侍疾的,可若是有旁的想法的人,定然会说我们趁着镇国公府无人,要夺回镇国公府!”
颜氏是想夺回镇国公府,毕竟这是她男人一手打下来的天下。
可是当这个天下变得千疮百孔了,这个天下,要不要都无所谓了。
颜氏没有说话,许婉宁继续说:“我不是怕世人说我们趁人之危,毕竟这府里现在主人当时就是趁你们之危时夺走的!别人抢走了的我们不要了,但借着他们的手,将这肮脏的镇国公府毁掉。”
别人抢走的东西,不要了。这一次,就将这个肮脏的府邸给毁了。
“好。毁了。”颜氏完全赞同许婉宁的观点,“就算文朗知道了,他也只会高兴。”
阿珩跟他爹一样,都有洁癖,别人碰过的,一概不要了。
裴忠很快就将元氏给弄了出来。
在牢里这么久,暗无天日,再加上没有得到妥当的处置,元氏现在很吓人。
蓬头垢面,浑身狼藉。
她的头发就像是枯草一样,全部都披散开来,还有不少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让人根本看不到她的样子。
这么热的天,大家都穿清凉的纱衣,胳膊那儿更薄,若隐若现地,能看到肌肤的纹理,元氏却穿的鼓鼓囊囊,像是不怕热似的,将自己包裹地严严实实。
回到镇国公府,元氏就回了她之前住过的主母院子,裴忠给她安排了四个丫鬟和家丁过去伺候。
当天夜里就把丫鬟给全吓跑了。
哭着跪在裴忠的跟前:“管家,我不敢去,您就是杀了我,赶我出府,我也不去照顾夫人了啊!”
“奴婢也不去了。夫人她太吓人了。她身上到处都溃烂发脓,还流脓水,身上更是有刺鼻的臭味,奴婢听人说,这花柳病就是这样,得了的人会全身溃烂死掉,正常人要是摸到了她的伤口,也会传过来啊!管家,您发发慈悲,我是真的不敢去啊!”
“管家,您赶我出府吧,这个月的工钱我也不要了。”
“我也是,我也不要了,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四个丫鬟年纪都小,如花似玉爱干净的年纪,一想到为了点钱,就把自己一辈子给搭上,都不敢再去照顾元氏。
裴忠问,“你们真的不愿意?”
“不愿意,打死我们愿不愿意。”
裴忠叹了口气,“既然这样,那你们就走吧,镇国公府不养闲人,其他地方也没事让你们做。”
四个丫鬟怔了怔,没想到真的要赶她们走。
不过事到如今,镇国公府捉襟见肘,又出了个得了花柳病啊夫人,再留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四人磕了个头,走了。
裴忠又如法炮制,又安排了几个小丫鬟去照顾,无一例外,都不敢面对元氏,都走了。
一天功夫不到,接连走了十几个小丫鬟。
裴忠又安排上了年纪的嬷嬷去照顾,顺便把工钱提了三成,刚开始确实有人看在钱的份上去做,等真正看到了元氏,又都跑了。
上了年纪的嬷嬷是啊活得久了,但是家里还有小辈啊,就怕一个不小心,传染上了,影响家里的晚辈怎么办。
钱没了可以再赚,人要是得了病,赚再多钱都架不住往外掏啊。
府邸李本来有六十多个丫鬟,通过这一试,走了三十多个。
留下凤毛麟角的几个丫鬟嬷嬷,其他都是家丁。
见府里的下人清理得差不多了,裴忠去找许婉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