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知道了!”邰继财痛快应着,嘱咐道,“你们也小心一些,有事就让人回来喊一声。”
邰继业摆摆手,“知道了,放心吧。那部落离这里就三十里,没一会儿就到了。”
说罢,他又嘱咐邰永禄不要到处走动,谨慎小心。
这次,车队又驻扎在了相熟的部落,照旧是邰继业带人陪着陈瑞阳去牧马人小舅子的部落。
陈瑞阳生怕得到的是失望,迟疑着不敢出门。
最后,还是邰继业一巴掌拍在他的肩膀上,吆喝道,“男子汉,别跟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赶紧走,有消息更好,没消息就继续找!草原就这么大,这次找不到,下次肯定能找到!”
其余村人也是笑着帮腔。
“是啊,瑞阳,说不定你舅舅已经在等你了,赶紧出门吧!”
“找不到也没关系,你就把咱们村当自己家。谁也不会欺负你!”
“赶紧的,早去早回!”
陈瑞阳打起精神,同众人纷纷打了招呼,然后才出了营地。
衡器怕路上不安全,安排了三个老兵带了弓箭和马刀,陪着邰继业和陈瑞阳,当然还有收了茶饼子的牧马人,再次跑进了黑夜……
牧马人的小舅子倒是个记性好的,一见姐夫带了陈瑞阳等人,立刻想起他被托付之事了。
他迎了众人进帐篷,不等倒奶茶,就指了那份掖在檩子上的书信一直摆手。
原来,说好来取马的人还没过来。
陈瑞阳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高兴。
邰继业也是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安慰陈瑞阳,“算着日子,还有半个月左右,咱们再等等,不着急。”
陈瑞阳摇头,应道,“三叔,羊绒已经换好了,不能一直这么留在草原。不如你们先回家吧,我留在这个部落。若是取马人来了,那个眉心有红痣的人确实是舅舅,我就随他去找舅舅。”
“不成!”邰继业立刻反对,“草原这里人生地不熟,谁也预料不到会发生什么事!若是没找到你舅舅,再把你搞丢了,老爷子肯定要把我打死!”
陈瑞阳也知道这么做冒险,但让商队一起陪着他等半个月,他也过意不去。
正这个时候,毡房外突然有女子的惊叫,牧马人和男主人立刻抓起马刀冲了出去。
几个老兵把邰继业和陈瑞阳塞到角落,也出去探看情况了。
邰继业把陈瑞阳死死搂在怀里,猜测这到底是马贼来抢劫,还是草原铁骑路过。
若是被抓,不知道能不能用货物或者盐茶做赎金,保自家几人平安……
陈瑞阳更是后悔,为什么一定要找舅舅呢,害得邰三叔跟着陷入危险。若是出事,他以后怎么有脸留在邰家……
幸好,他们没有后悔多久,老兵就冲了进来。
“掌柜的,是取马人来了!”
取马人?!
邰继业和陈瑞阳都是惊喜的跳起来,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
毡房外,五六个草原人陪着一个大魏人,正同牧马人等说话。
陈瑞阳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大魏人,他扯着嗓子喊了起来,“鹏叔!鹏叔!”
那大魏人听到动静,下意识看过来,惊得嘴里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跳下马背,奔过来扯了陈瑞阳就问道,“小少爷?小少爷!你怎么在这里?你跟谁来的?”
陈瑞阳极力忍着眼泪,想说家里出事又把话头咽了回去。
眼前这人叫陈鹏,是舅舅身边的得力管事。见到他,几乎就是见到舅舅了。
原本他该说出原委,但亲爹都靠不住,他除了邰家,不敢再相信任何人!
“鹏叔,我舅舅呢?我有急事同他说,带我去见他!”
陈鹏愣了一下,借着不远处的篝火光亮,他仔细打量陈瑞阳,心里有几分不好的猜测。
他赶紧说道,“大掌柜就扎营在五十里外,他打发我来取马,没想到你在这里!走,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罢,他就要扯了陈瑞阳上马。
但邰继业却眼疾手快,一把把陈瑞阳搂了回来,说道,“这位兄弟,劳烦你让瑞阳的舅舅过来这里说话吧。这孩子没少吃苦,怕是不好再赶路。”
陈鹏皱眉,看向陈瑞阳,眼里都是疑问。
陈瑞阳立刻说道,“鹏叔,这是我三叔,是我救命恩人。你跟舅舅说家里出事了,让他过来一趟,我等他!”
陈鹏再也没有犹豫,立刻应了下来,带人上马就往回跑。
当然,他没忘了留下两个草原人防备万一。
邰继业长长松了一口气,拍拍陈瑞阳的肩膀,笑道,“你小子运气不错,这才二进草原,就找到你舅舅了。”
陈瑞阳重重点头,眼泪掉了下来,被他迅速抹掉了。
“三叔,我舅舅和我娘自小相依为命,他若是知道我娘……”
邰继业叹气,仔细想想若是家里两个哥哥出事,他怕是也难以接受。
“等你舅舅来,咱们慢慢说。他在外边行走多年,肯定会更坚强。再说他还有你要照顾,一定会很快好起来。”
草原人热情,脾气直来直往,虽然邰继业等人说话,他们听不太明白。但陈瑞阳找到了要找的人,他们还是清楚的。
于是,牧马人和小舅子都来道喜,跟着高兴。
邰继业一下子拿了五六个茶饼,请他们安排一个干净的毡房,煮上奶茶,静等陈瑞阳舅舅的到来。
而陈舅舅也没有让外甥焦心,几乎是不到一个时辰就急匆匆赶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