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玩笑,邰继业和陈昭也当真笑了起来。
人生如戏,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天爷就会举起锤子,重重砸一下,末了又派个救星,生怕你当真被玩死了……
罢了,罢了!
三人说话的功夫,外边的马贼就处理完了,留下五六十匹马,都是彪悍的好马。
胡老板死活不要,毕竟他是贩马的,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马骑啊。
邰继业无奈,直接做主一分为二,给了陈昭一半。
陈昭也没推辞,他亏欠邰家的太多了,不差这一样。
他是真心打算以后把邰家当第二个家来走动的!
众人都安顿下来,说好了轮流值夜,就拿出干粮,烧了热水暖暖身子。
胡老板喊了属下送上五六个大包裹,其中两个装了一些珍贵难寻的药材,剩下都是各色毛皮。
“邰兄弟,这几个包裹帮我带回去。这药材都是富贵人家喜欢的,留着给家里走礼,毛皮就给大伙儿做冬衣,特别是珠珠,那么白净可爱 的胖丫头一定要多做几件裘衣。”
邰继业也没推辞,笑着让人把东西放到车上,妥善放好。
果然,他不见外,胡老板更高兴。
三人说草原趣事,说大魏的南北形势,说经商的辛苦,真是热闹又亲近,直到夜色深了才卷着厚毡毯睡下……
第二日一早,天色刚刚亮起来,车队就要启程了。
胡老板同众人辞别,依依不舍的打马跑远了。
留下邰继业和陈昭跳上车辕,吆喝车队赶紧赶路。
陈昭羡慕,同邰继业说道,“虽然还没见面,但我已经对咱们家老爷子佩服之极。他老人家结交的人都是如此仗义感恩,即便咱们远在草原也深受庇护。”
邰继业心里骄傲之极,应道,“我家老爷子性情豪爽,在南北二屯都有几分威望。他常说,遇到他人危难,力所能及要搭把手。做好事总是没错的,朋友多了路也肯定好走!”
陈昭伸出大拇指,“老爷子睿智,高义!”
车队上下都是心急回关内,路上晓行夜宿,除非是累的厉害才停下歇歇,烧壶热水,放马吃草,否则从不因为琐事停留。
这般,紧赶慢赶走了五六日,终于到了草原边缘。
邰继业惦记侄儿,也怕侄儿惦记他们的安危,于是临进边关的前一晚停在了边军营地外十几里,然后带了一匹好马,还有五只羊去探望侄儿。
邰永禄和陈瑞阳自然要跟随,一来想大哥了,二来也想看看戍边军营地什么样子。
邰永安只是个小兵,若是报他名字,肯定不好通传。
于是,邰继业塞给守门兵卒一包肉干,请他去找贺雄。
碰巧贺雄正带了邰永安巡营,不一会儿就赶了过来。
邰永安跳下马就抱了叔叔和两个弟弟,高兴坏了。
“三叔,你们终于回来了!这次怎么多耽搁了几日?我还想着过几日跟着先锋军去草原找找你们呢!”
邰继业一巴掌拍到侄儿后背上,笑骂道,“茫茫草原那么大,我们耽搁几日多正常啊,用得到你操心?你就老老实实在军营里,什么事听命令就得了!”
说罢,他又给贺雄行礼,“贺大哥,永安这小子不听话,让你没少费心啊!”
贺雄听得哈哈笑,应道,“你这话说对了,这小子就是个刺头儿,可是比旁人要难归拢多了。但这小子也是真出息,几次大比都拔了头筹,就是大将军也是对他赞不绝口呢!”
邰继业让人把几只羊赶到跟前,又道,“贺大哥,我们从草原出来,没带什么好东西,赶了几只羊给你们改善一下伙食。等我们再从关里过来,一定给兄弟们多带点儿好吃的。”
“哈哈,这就不错了!正好兄弟们最近亏肚子,这几只羊杀了,够全营兄弟都沾沾荤腥了!”
贺雄也没推辞,利落收下了几只羊。
邰继业皱眉,小声问道,“是朝廷那边又没给军粮吗?”
贺雄点头,同样压低声音应道,“他们什么时候也没给够军粮啊,这一次更是连着催了三次,都没送来一粒米了。”
邰继业恼怒,骂道,“这些没良心的东西,指望戍边军守卫边关,还不给军粮,真是不怕天打雷劈!”
贺雄心里也是恨得厉害,但这到底是戍边军的难题,不是邰家的。
于是,他改了话头儿,问起草原上的消息。
另一边,邰永安听说陈瑞阳找到了舅舅,也是高兴极了。
瑞阳家里的事,他从头到尾都最清楚,当初没有把瑞阳送到顺德府,让瑞阳吃了不少辛苦逃难回来,他心里的自责不比叔叔少多少。
如今,瑞阳找到舅舅,家仇也有人一起承担,一起调查,简直是太好了。
陈瑞阳不想他跟着费心,就扯了那匹好马上前献宝儿。
“大哥,这是我们给你带的马,你快看看!虽然赶不上大黑,但也差不多了!”
果然,邰永安扯了马笼头左看右看,喜爱之极。
“这是哪里买来的,真是好马!”
“哈哈,这不是买的,是我们在马贼那里抢的!”邰永禄先前被马贼吓得厉害,这会儿马贼死了,他就展扬起来了,兴高采烈说起先前的凶险。
别说邰永安,就是另一边的贺雄都是听得惊讶,追问道,“那位贩马的胡老板如此厉害?下次有机会,一定要介绍我认识一下。”
“好啊,”邰继业应的痛快,“胡大哥为人很仗义,他的属下也特别厉害,对上马贼丝毫不弱。这次若不是他援手,我们怕是真埋在草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