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之上,当嘉贵人出现的时候,盛云舒已经察觉到慧妃异常的眼光,貌似对太后的安排并不知情。不然的话,以慧妃的城府,一定会在太后和皇上之间左右逢源,悄悄告知皇上,让他也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皇上临走之时脸色那么难看。
至于嘉贵人,目前来看不足为患,太后将她的出场安排的太过高调,倒是把后宫所有妃嫔的火力全都引到了嘉贵人的身上,更何况皇上也未必真的喜欢。
话说回来,即便皇上喜欢嘉贵人,比起自己各方面炉火纯青的本领,嘉贵人一个刚出阁的丫头片子,根本不是什么对手,她是真的没必要担心。
秋然听了盛云舒的话,又是一阵发懵,她说着恩宠的事情,盛云舒却说月亮的事情,这是一回事吗?
“最近不用早起为皇上更衣上早朝,可以多睡会美容觉喽。”盛云舒感慨道。
一想到皇上最近都有可能没时间来听雨轩,盛云舒感觉空气中都是自由的味道,她得先好好享受一番才是。
秋然叹道:“怪不得青桃总说小主进宫以后像变了个人,心思简单不说,对一切事情都看的很淡。只是宫里的妃嫔可没有几个能像小主这般想得开。”
是啊,对于有些人来说,今晚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太后回到慈寿宫,刚要准备就寝,珍嬷嬷进来禀道:“太后,慧妃来了。”
“哀家就知道,让她进来吧。”太后侧身倚着软枕道。
慧妃轻步踏进寝殿,看到太后即将睡下,躬身行礼道:“姑母是要睡下了,那臣妾就先告退。”
太后细细打量着她,淡淡道:“既然来了,就陪哀家说会话吧,不然你今晚怕是也睡不着吧。”
听到太后这么说,慧妃起身来到太后榻前,抬手为太后按摩起胳膊来。
“姑母今晚的安排,臣妾实在是看不懂,选秀明明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姑母为何还要将之前皇上未准许的嘉贵人带入宫中,而且还瞒着臣妾。”
如今殿里只有她和太后两个人,说起话来直白很多,无需顾忌太多。
太后很是沉稳,丝毫不惊讶慧妃的疑问。
她看着慧妃,不由得一声叹道:“你呀,虽说这些年长进了不少,到底还是年轻。”
“现如今皇后身体久病之下毫无起色,荣贵妃在宫里又过于嚣张跋扈,你呢,不但有皇上的恩宠,还有哀家的庇护,更重要的是你为皇上生下了三皇子,你可知道你在后宫里是何等的荣耀?”
慧妃按摩的双手顿了顿,不确定道:“姑母是觉得臣妾在宫里盛宠太过,容易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才安排嘉贵人入宫,分散她们对臣妾的注意力?”
太后缓神闭目,轻轻的摇了摇头,“你只说中了其一。”
“那其二是什么?”慧妃好奇道。
“哀家早些时候就听说,新人之中的舒婕妤似乎恩宠正盛,她又跟皇后走得极为亲近。而你的身旁却是没有个得力的人,那拿什么与皇后相抗衡呢?”
慧妃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可既然姑母知道舒婕妤是皇后那边的人,为何还要将那么稀罕的玉镯送给她,岂不是浪费了?”
那样好的玉镯,太后几乎一直戴在手腕上,她是知道太后是多么喜欢和在意。可就这样匆匆送给盛云舒,慧妃有些不太理解。
太后冷然一笑,道:“有时候用人就像钓鱼一样,得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舒婕妤入宫不过数月,谁也不能保证她会一直站在皇后的那边,哀家送她玉镯,不过是在养鱼,等到有一天养得差不多的时候,自然就能派上用场了。”
一番深聊下来,慧妃对太后满心佩服,没想到她竟然是在苦心为自己筹谋,而且比她想得更加长远。
“只是姑母,皇上晚上召了嘉贵人侍寝,今日可是臣妾回宫的第一晚......”
说着,她的眼中噙着泪水,一股委屈油然而生。
太后只好轻慰道:“皇上是个聪明人,他大概也猜得出来是哀家的意思,所以才召了嘉贵人侍寝。若是今晚仍然召你侍寝,那么明天一早,后宫所有人都会视你为最大的敌人,这个嘉贵人,可是帮你挡了一道呢。”
慧妃听后怔了一下,才缓缓露出一抹笑容来,“臣妾谢过姑母,是臣妾过于急躁了。”
若真是如太后所言,皇上心里自有明镜,那也就不会对她有所误解了,慧妃心中顿然一轻。
另外一边的存秋居,玉儿不时站在殿外张望着,殿外却迟迟没有任何的动静。
怡采女坐在殿内,手绢来回揉搓了几回,她已经等得有些着急了。
“玉儿,你说皇上会不会又把我忘了?”怡采女心里忐忑道。
玉儿从殿外走进来,忙安慰道:“小主别担心,许是宫宴太热闹了,皇上多饮了几杯酒,晚了一些,小主就再等等吧。”
夜深人静,烛光忽明忽暗,怡采女甚至都快打起了瞌睡。
荣贵妃好不容易为她争取来的机会,她哪里想错过,就是再晚,她也是要等的。
皇上妃嫔众多,不是相貌比她出众,就是家世比她显赫,她能做的就是尽量抓住每一次机会。
也不知等了多久,忽然殿外传来一个内监的声音。
怡采女一下子清醒了过来,她奔到院中,看到内监激动的问道:“你是不是从承华殿过来,皇上是不是让你过来传话,今晚让我侍寝?”
急急奔来的内监一头雾水,说道:“奴才是昭阳宫的人,不是承华殿,是红香姐姐让奴才来传话,说是今晚皇上召了新来的嘉贵人侍寝,小主早些歇息,明日先不用到昭阳宫回话了。”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