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不停的下着,盛云舒透过窗棂向外望去,殿外的内监和宫女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碌着各自的事情,一切看似都很正常。
“青桃,你暗中查看一下前两日都有哪些内监和宫女出了听雨轩,又是去见了谁,另外监视一下今晚可疑人的行迹,莫要惊动旁人。”盛云舒轻声说道。
这个时候尤为重要,若听雨轩里真有其他宫里的眼线,经过刚刚慈寿宫里的事情,必定更加留意她的举动,所以她得保持沉稳。
如今在不知道谁是眼线的时候,即使是小全子和秋然平日里表现甚好,可盛云舒也得留心一些。眼前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可能有嫌疑。
更重要的就是秋然,盛云舒是打心眼里喜欢她办事的作风,只是皇上派她来的目的究意为何,盛云舒还没有弄清楚,很多事情也不好让她知道,万一引起皇上的猜疑,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现在就去办,只是小主今日在慈寿宫跪了那么久,膝盖肯定都肿了,要不我还是先给您热敷一下吧?”青桃有点担心道。
盛云舒轻轻摇了摇头,不以为然,“交代你的事情是最要紧的,这关系到以后听雨轩里的安危,若是你不放心,就让秋然进来伺候吧。”
青桃这才点点头,退了下去。
等到秋然进来,盛云舒已经掀开了裤管,只见膝盖处不仅红肿,还有一层血丝溢出,秋然有些揪心道:“没想到小主去了一下趟太后那里,竟然受了这么大的罪,早知道奴婢应该跟着去的,虽然奴婢没有资格说上什么话,但是好歹也能替小主跪着受罚。这要是皇上看见了,不知道会有多心疼呢。”
秋然总是那么会表达,盛云舒听后心中一阵温热。
人啊,就是这样,在很想相信的人面前,听到这样的话,还是会有一点暖心的。
盛云舒微微一笑,“不过是跪了些许时辰,原本也并不打紧,只不过是皮肤矫情了一些,再说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小主就是太过心善,有什么事情都往心里抗,奴婢有时候真想为小主打抱不平。”秋然伤心道。
两个人正说着,皇上疾步走了进来,不等盛云舒起身行礼,他便伸手扶住了盛云舒,将她轻轻按坐了下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这些虚礼,快让朕看看都伤到了哪里?”
皇上刚下了早朝,李福海便急切的将慈寿宫里发生的事情全然告诉了皇上,皇上一听很是震怒,没想到太后专门挑在他不在听雨轩的时候故意向盛云舒发难,到底意欲何为?
皇上也没有时间去想,承华殿都没有来得及回去,就十万火急的朝听雨轩赶来。
当他看到盛云舒红肿泛着血丝的膝盖时,心中极为痛然,可盛云舒不但没有向他哭诉,反而依然笑若春风,皇上感觉自己的心更疼了。
皇上紧紧的握住盛云舒的手,深深的眼眸中饱含着百般怜爱,他朝李福海喝道:“李福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过来!”
“这些太医都是怎么办事的,你都伤成这样了,竟然没有人来诊治,岂有此理!”
刚从慈寿宫回到听雨轩,盛云舒并没有让任何人去通传太医,既然受伤了,当然得让皇上疼惜一番后再诊治为妥,何况本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稍微延迟一会也无妨。
盛云舒听后忙拦道:“皇上,嫔妾只不过是一点皮外伤而已,等会热敷一下再涂点药就没事了。何致于再惊动太医,这样反而是小题大做,只怕别人更以为嫔妾恃宠而骄,失了德行,说不定再让嫔妾下跪一次该如何是好。”
皇上有些不忍心道:“膝盖都伤成这样了,你还逞强说没事,万一留下疤痕该如何是好。再者若真是有人说你恃宠而骄,朕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并且朕现在就可以告诉天下所有的人,朕就是宠着你。”
作为一国之君,如果连自己最心爱的妃子都保护不好,那他何以治理天下?
盛云舒知道皇上心急了,才会脱口而出这些话,不过倒也能看出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已然又上了一个台阶。
只是眼前确实不好太过张扬,毕竟自己的膝盖是因太后责罚而引起,她要做的可不是破坏皇上与太后的关系。
盛云舒轻轻挽住皇上的胳膊,低氏道:“嫔妾知道皇上心里是有嫔妾,其实这样嫔妾就已经很满足了。今日一事不过是太后受了旁人的传话,以为嫔妾对皇上大不敬,不明所以才把嫔妾传话到了慈寿宫,而且太后已经明白了事情的原委,也不再追究。若是现在皇上大肆张扬去给嫔妾请来太医,好像是太后责罚了嫔妾一样,那太后的颜面该往哪儿搁着。更何况嫔妾不愿破坏皇上与太后之间的关系,更不能因为嫔妾生了嫌隙,还请皇上听了嫔妾这一回。”
格局,这就是格局。
盛云舒的每一句话里,都是在为皇上着想,替他分析了其中的利弊,唯独没有把她自己考虑进去,当真是有妃子贤良淑德的风范。
皇上心中一时感慨万千,他伸手拥住盛云舒,心疼道:“我的舒儿,你为何要这般通透,朕不想你处处委屈求全。你凡事总是替别人着想,却不曾为自己打算过,朕不忍心,也不愿意如此。”
她越是如此,皇上心里的愧疚就越多,久而久之,恐怕无论如何,皇上也还不清了。
盛云舒扬起脸,一双清澈的双眼透着许许柔意,婉声道:“有皇上在,嫔妾便不觉得委屈,今日前去慈寿宫回话之前,我还特意准备了炸鸡带给了太后,只是嫔妾撒了一个小小谎,说是皇上亲手制作的,嫔妾不算假传圣意吧?”
“当然不算假传圣意,你处处为朕着想,朕应该庆幸有你这位爱妃还不及呢。”皇上宠溺道。
盛云舒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