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宴即将到来,凤泽宫里忙得热火朝天。
往日里,慧妃代有协理六宫之权,多少能为皇后分担一些,现在她的协理六宫之权被皇上收了回去,所有的事务均有皇后亲自打理,皇后也难得抽出时间,与众妃嫔在请安之时多闲聊几句。
皇后轻拂流苏,徐徐道:“近日本宫忙得很,你们前来请安也不曾多问,还请姐妹们勿怪。”
盛云舒浅笑道:“皇后娘娘打理六宫不易,嫔妾们都十分理解,不过瞧着皇后娘娘忙起来以后,气色反而好了许多呢。”
众妃嫔望去,也连连称是。
慧妃唇边微动,一声叹道:“也怪臣妾无能,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皇后娘娘奔波劳碌,却帮不上半点忙,实在愧疚。”
眼看皇后忙得飞起,她却闲得发慌,而且也不适应手无掌权的滋味,只得先皇后后示好,慢慢拿回协理六宫之权。
皇后眼眸含笑,温和道:“慧妹妹千万不要自责,皇上也是体恤你多年来帮本宫太过操劳,不如趁这段时间好好歇息。兰嫔近日在仪和殿思过,慧妹妹若是得闲,不如代本宫多去探望一下吧。”
说起兰嫔,慧妃脸上的笑容僵在空中,回宫以后她还没有开始发力,却已经接连受挫,现在皇后专门挑着扎心的话说给她听,慧妃心中一阵不悦。
她迎上皇后的目光,语气淡淡,“兰嫔向来与我熟络,即使皇后娘娘不嘱咐,臣妾也会照看的。只不过现如今公主留在凤泽宫里,皇后未有生育,不曾有照看孩子的经验,不知道公主现在如何呢?”
一旁的盛云舒眼眸低垂,真是有意思,慧妃展露光芒的时候,还真知道往哪里戳是别人最痛的地方。
皇后收敛起笑容,示意芳荷将公主抱来,然后将公主抱入身前,笑道:“本宫与公主算是有缘,自从来了凤泽宫以后,她可从来不曾哭闹呢,慧妹妹告诉兰嫔,让她尽管放心,公主在本宫这里一切都安好。”
许久未说话的嘉常在听得撇嘴道:“皇后娘娘可真是心善,竟然有心思来养别人的孩子,自己生一个不是更好吗?”
皇后眉间一皱,“嘉常在从贵人降到了常在,怎么说话依旧毫无遮拦,难不成还想把位分再往下降?”
嘉常在一脸慌张,忙闭了口。
说话间,荣贵妃迈着慵懒的步伐走了进来,浅浅行礼后就坐了下来。
她看着皇后抱着公主不停的逗趣着,傲然道:“本宫倒觉得方才嘉常在的话说得很有道理,皇后娘娘即便没有自己的孩子,若是想照看别人的孩子,那也不能是公主,慧妃可是有三皇子的人呢。”
话语一出,慧妃神色立变,厉声道:“臣妾是妃位,自当有权带养三皇子,你却公然向皇后娘娘这般提议,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如今才有三皇子和公主,慧妃有三皇子傍身,就是胜券在握,岂能将自己的孩子拱手让给皇后娘娘带养。
荣贵妃悠然笑道:“本宫不过就是说说而已,慧妃何必如些紧张呢。”
皇后缓缓一笑,“不论是谁的孩子,总归都是皇家血脉,本宫都会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她忽而转头问向荣贵妃,“听说荣大将军不日就要回朝了,妹妹近日可算是意气风发了。”
荣贵妃轻轻掸了掸了锦裙,不以为然道:“可不是吗,父亲终于回来了,臣妾的这颗心总算安定了,皇上最近常来昭阳宫陪着臣妾,害得臣妾今日给皇后请安都晚了呢。”
她一说到皇上,眉角笑意盛开如花,只觉得自己盛宠正浓。
却不知,皇上近日所为都是盛云舒出的主意,借由亲近荣贵妃,由她前去打探荣将军对封赏有何期待。
“都是自家姐妹,早一些,晚一些,也是无妨的。”皇后淡淡道。
怡采女在一旁忙附和道:“贵妃娘娘向来深得皇上喜欢,如今荣大将军回朝,恐怕皇上对贵妃娘娘要更加优待了。”
大概这样的话,怡采女在昭阳宫里的时候,也说了不少,荣贵妃听着很是享用,笑得更加肆然。
嘉常在看着怡采女就是一阵厌恶之意,冷声道:“怡采女怕只有羡慕的份吧,谁让你出身低微呢,下辈子投胎记得看仔细点,省得一直巴结别人,活得贱兮兮的样子可不好看。”
慧妃微瞪了她一眼,又笑着对怡采女说道:“妹妹别听嘉常在瞎说,她向来心直口快,说话不是特别中听。”
怡采女轻轻抬头,微微一笑,“嫔妾没事的。”
她总是一副受了气又不争的模样,荣贵妃看着就来气,凶道:“怎么会没事,嘉常在的大小姐脾气来宫里这么久了,应当收一收了,怡采女再济也是皇上的女人,与你相差不了多少。”
人就是这样,一旦靠山强大了起来,说话也有了底气,荣贵妃的气势凌然,此时没有几个人敢与她冲撞。
看着她们争个不休,盛云舒与皇后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由着她们说去。
须臾,皇后微微欠了欠身子,望着公主说道:“本宫要陪公主歇息一会了,你们就散了吧。”
走出凤泽宫,嘉常在就忙不迭地想要奔去存秋居,刚才荣贵妃说话气到她了,那必须找怡采女出气才行。
慧妃一把拉住她,劝道:“如今非常时期,你千万不能再生事端了,小心太后传你到慈寿宫问话!”
说到太后,嘉常在神色一惊,她还是挺怕惹到太后的。
可是自己心里又是十分的不服气,“慧姐姐,她就是一个小小的采女,凭什么不能教训她?”
“凭什么?就凭她是荣贵妃一边的人,方才你没有听说吗,荣大将军即将回朝,连皇上现在都经常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