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紧急,她已经管不了那么多。
“七皇女,你,你要干什么?”
素汐双眸红肿,眼神憔悴,眸底对黎玖的厌恶,隐隐约约能瞧见一二分。
“七皇女,臣,臣……”
刘太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床上那位已经半死不活,看女皇的意思,是想找一个戴罪羔羊,她瞧着,七皇女就很不错。
刘志打定主意后,便拉着素汐往外走,“七皇女慢慢同太子殿下叙旧,不打紧的。”
两人到了门外后,刘志还贴心地关上门。
“师傅,你为何要让七皇女胡来!”
素汐愤愤不平道,刘志压低声音,在素汐耳边低语,“太子殿下已命不久矣,让七皇女见最后一面,于你我而言,都是明哲保身的唯一选。”
孰轻孰重,素汐内心做过一番衡量后,没有再妄动。
她只是,余光时不时的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倘若他真的命丧于此,那她……又要重新谋划了……
次屋内。
黎玖松手扔掉身上裹着的被子,这边,可比她那屋暖和多了。
而且屋内摆放着的各式各样的取暖物,皆是她那边没有的!
黎玖直接堂而皇之坐在床边,扶起凌诀,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
生死关头,形象无关紧要。
一张一合,咯嘣——
清脆的上下牙相撞击的声音后,凌诀喉结滚动,将保命丸顺利咽下。
黎玖的指尖,有意无意触碰到凌诀的唇,好软好Q……(停止想象!)
按理说,她喂完就该走了。
可……她不太放心……
就当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等他没事了她再走。
三五分钟后,凌诀慢慢睁开双眼,是和上次略有点相似的感觉。
周身被暖意笼罩,四肢百骸皆被温暖浸染,彻骨的凉寒,瞬间全无。
他开口,嗓音沙哑,但已能拿起一旁的茶壶,准备倒水喝。
黎玖认命上前,给他倒好一杯水,直接放置在他唇角处。
双眼混沌迷离,渐渐聚焦,看向黎玖,“是你……”
黎玖赶紧否定,“不是我,是素汐!”
凌诀很乖顺地咽下一口水,轻轻摇头,他抓住她的手腕,笃定道,“是你。”
他虽然陷入昏迷,可也不是全然无意识的。
也还是能听见一些的,虽然不多。
而且,在湖底救他的人,也是她。
虽然……救他的过程对他非礼……
“既然你没事了,那我便回去了。”
黎玖挣脱他的手,急匆匆地裹上棉被准备离开,后来不放心,又转身回到凌诀面前,“你就说你自己醒来的,懂?”
凌诀满身反骨,“不懂。”
黎玖,“……”。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你是个君子,别害你的救命恩人!”
黎玖气场全开的威胁,早知如此麻烦,她就让女主给他喂药了。
算了,女主也不一定信任她,而她还要解释药的来源,费劲。
“我不是君子。”
“你!”
“回去好生歇着吧,放心,我不会说。”
凌诀笑笑,心疼的看向黎玖,将她的手放入他掌心,把暖暖的小暖炉放入,“记得保暖。”
他的指尖,和她轻轻触碰,若即若离的痒。
黎玖毫不客气的将小暖炉放下,挥手拜拜,“你自个儿留着吧。”
而后,疾步走到门边,开门的瞬间,只听扑通一声,凌诀晕倒在床上,素汐和刘志双双上前把脉,不多时,黎玖便在她的主屋内听见下人们奔走相告的喜讯,“太子殿下活了!”
“多亏了素太医和刘太医妙手回春!”
“……”
消息很快便传到御书房,黎昭赋批阅奏折的手顿了下,捏捏紧绷的眉心。
甘北之地的寒冻灾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但眼下大皇女被禁足,老二和老五也才刚消停点……
放眼望去,她的女儿虽多,却无一人可用!
“女皇劳心劳力,也该好好休息一下。”
小华子出声,“眼瞧着仓诀国太子醒了,过去看一眼,可?”
“嗯。”
黎昭赋放下笔,小华子上前将毛笔静置在砚台上。
俗话说的好,享多大的荣华富贵,便要承担多大的责任和压力。
即便是贵为女皇,哪怕是这世间最尊贵的身份,却也充满太多无奈与辛酸。
二人朝着福寿宫走去,见过凌诀后,黎昭赋看了眼熄灯的黎玖房间,对小华子叮嘱,“派人多送些炭火来,香炉记得随时加。老七身子素来较弱,保暖之事,只当多劳心。”
“是!”
小华子连连应道。
天色渐渐明亮起来,黎昭赋又赶紧回御书房,小憩一会儿便要准备上朝。
丞相府。
林夕待屋内的人散去,悄悄地掀开被子,从床上爬起来。
他今日恐已成为京城中的笑柄,所有人都见过他落入湖中的狼狈,更见过无一人,对他施以援手的尴尬处境!
男子自当自尊自爱,可今日……他的清白全没了……
林夕全然麻木,从衣柜中拿出一条白绫,搬好板凳,踩着将白绫捆绑好。
他紧闭双眼,双手握住白绫,双脚慢慢离开板凳地面上。